“杨离...”路别回头看着眼睛轻阖的杨离轻轻开口:“我的死亡可能得提前了,很抱歉不能亲口和你说再见了。”
路别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意识渐渐不清明了起来,他感知到自已正在被一群似人非人的怪物捆绑,嘴里还念叨着:“打死狗”“虐奴隶”等侮辱性的字眼。
“你清醒一点!路别!”
杨离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可是路别快要抓不住了。
“都是假的,路别!!”杨离用力抱住双眸通红的路别,抑制住他想往墙上冲撞的意图。
“受洗!”最边上的林听用力喊出这两个字:“杨离!让路别去一楼白布后面受洗!获得神的宽恕!”
慌神的杨离用力摇晃着路别的身子,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嘶吼:“受洗!受洗!一楼!!!”
眼看着路别还是依旧痴狂,杨离的泪水早已记面,他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路别,我爱你。”随即朝着路别因隐忍已咬出血的唇闻了上去。
路别的身子依旧被一群怪物随意摆弄着,眼见着怪物的动向愈发过分,路别耳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
我爱你。
是杨离的声音。
路别的眼神渐渐聚焦,身L因极速呼吸而猛烈起伏。
“我的话你他妈都不听了是吧!!!我要带你去一楼,我死了就死了,路别你他妈得给老子活着!!!”杨离说着便要将路别的身子往外面拖。
而现在的路别已经勉强能接收到杨离在现实中的声音了,虽然身心还在经受着幻觉的折磨。
路别整个人朝门口扑去,身心上剧烈的痛让他踉跄了两下,但他还是忍着痛开口:“你好好待着…我自已去…”
好像还怕杨离不放心似的,路别勉强笑了笑又开口:“听话,等我回来。”
杨离在路别的身后已然哭成了泪人,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我会回来的,回来等着再一次听你说爱我。”
路别的身子颤抖着打开房门,缓步朝一楼大厅走去。
受洗这个法子是顾舟提出来的,他一直都在琢磨,如何获得神的宽恕。
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让路别活下来,但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也只有借助这个方法来尝试化解了。
在曲中世界里,找到“结”固然是最主要的任务,但在这其中,如何规避死亡条件,寻找到活下去的方式也重要至极。
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由于自已急于和赵锐敏分享线索而导致通伴的死亡提前,林听整个人周围充斥着低气压。
“怪我...”林听掩面,但是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难过:“都怪我太心急了,不然路别他不会...”
林听叹了口气:“他能活下来吗?老顾...”
“不怪你,怪我没有推测出夜晚不休息也能触发死亡条件而已。”顾舟双眸低垂:“无论什么时侯,能越早找到‘结’,越早离开曲中世界才是最优解。”
顾舟抬眼看着林听:“你没有错。”
林听嗤笑了一声:“难怪系统说我对谁都能撒娇呢...这么宠谁能忍住不撒娇...”
“什么?”
“没什么。”林听没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嘴唇因担忧路别状况早已发白,就那样待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结果。
一楼角落里悬挂着的白布显得格外显眼,上面密密麻麻已经干涸的血迹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路别强撑着身子朝白布走去,脑袋里被凌辱的画面愈发清晰,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一个极点了。
一头黑发早已被汗水全部浸湿,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刘海往下落着,路别的嘴唇紧抿,还带剧烈的颤抖。
他快要崩溃了。
“路路我爱你!路路要平安回来!”
杨离的声音又从二楼房门紧闭的室内传来,空旷而寂寥。
路别轻轻一笑,强撑着身子走向了白布,将它一把扯开。
看见面前的景象路别微微一怔:
一个巨大无比的白色浴缸摆放在白布后,里面空荡荡的,唯独放置了一把锋利的刀。
路别毅然决然地翻进了浴缸,拿起身下的刀,对准自已白皙的皮肤轻轻一划,血液顺着手臂滴了下来。
“愿主宽恕。”
主。
路别的瞳孔骤然睁开,他现在知道,John的第二个父亲是谁了。
第二天天微微放亮,众人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直奔一楼,大家也都一夜未眠。
“路别!路别你还好吗!?”
杨离第一个冲到一楼,看到路别躺在自已的鲜血中,身上到处都是被自已用手掐出的淤青和血迹,杨离心都快碎了。
路别一边失血一边经受一整晚的精神折磨,所以只能通过伤害自已来保持清醒。
顾舟戴上手套用手探了探路别的颈动脉:“他还活着。”
杨离闻言很想伸手去抱抱路别,但是却被赵锐敏拦了下来:“禁止被玷污...”
杨离现在连拥抱自已生死未卜的爱人都不能够让到。
“路别,醒醒...路别你别吓我...我再也不装傲娇了,我就该早点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我他妈真是后悔死了...”
赵锐敏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顾舟沉思开口:“他很聪明,将血流量控制的很好,所以经历了一晚上还能活下来,只要能尽快出曲,他就能恢复如初。”
“夸你聪明呢笨蛋!你醒醒可以吗别吓我...”杨离掩面痛哭。
“曲中世界里无论伤的多重,只要意志足够顽强,坚信自已可以活下来,除非是被曲中的‘寐’当场处死,否则只要能出曲,就能活。”
“寐?”
“就是曲中怪物降下的、无法用人力所阻止的死亡。”
顾舟继续解释着:“我们通常称它为‘曲寐’。”
“这是什么?”林听清澈的嗓音打断了杨离的哭声和众人的推理。
众人纷纷朝林听那里走去,看见浴缸内部用红色的血迹赫然写着一个字: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