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肯定没有认真照顾园子。”
“没有的事,我每天都有好好浇水,好好除虫,今天确实是意外,真邪了门了。”小男孩抱怨道。
“不可能,那么大的虫子,我都被吓着了!”小女孩对着小男孩一顿数落。
花园里,毛毛虫并没有被消灭,而是隐藏在草坪深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往那棵树上爬,它一定要再见花槐一面。
“渣虫。”花槐的心情仍旧是那个表情包,只是生长在树上的她短时间内算是摆脱了虫子的困扰。接下来她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已的未来了:如果一辈子让一片叶子,估计到了秋天就会凋落,到时侯估计会被活埋在地底,慢慢分解,想想就很孤独,而且十分折磨。
如果就这样耗时间,估计拖个一百天都不是问题,但现在自已是一片叶子,要想化回人必须作九十九天花儿才行。
“系统,我现在是什么叶子,就这样待九十九天可以变回人吗?”花槐忍不住问道。
“亲爱的宿主,首先,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我既不认识这是什么叶,也不考虑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等我回到你身边,估计咱们可以变成橘,那样肯定好生存些,至少比现在有价值多了!”
花槐想说的话依旧是那个表情包,不过她还是忍住了:“那不知系统大大,你在哪呢?你不会变成毛毛虫了吧。”
“真聪明。”
“那你变成毛毛虫咋还能跟我说话嘞?”花槐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本系统的能力,本系统现在已经不是柳浔了,不过本系统会帮你找到他的,等我爬过去,一定……”
“哒咩,你就在下面死着吧,就这样挺好的,我就让片叶子等着,挺好的。”
毛毛虫瞬间不乐意了:“为啥呀?”
下面的草草木木似乎都开始了交流:“我们就说那个女的不正常,你非不听,你看看,现在咋办?”
系统若有所思:“你们TM的是谁啊,咋能跟我直接对话嘞。”
“爱谁谁,反正我们既不是系统,也不是毛毛虫,你就猜吧,猜对还有奖呢。”
毛毛虫似乎看懂了花槐那个表情包,继续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不慌,他只是盗了个图罢了,姐妹们,集火他!”树冠上的叶子们纷纷对着毛毛虫降临了“雷霆天罚”。
然而小毛毛虫丝毫不慌,灵活地穿梭着:“诶,身法,走位走位,打不着,本系统还是nb的。”
眼看它就要爬到树上去,好多叶子都慌了神:“要不还是算了吧,它可是系统啊。”
“我TM就没见过这么废的系统,来,戳它小丁丁。”下面的几株叶片也不乐意了。
“你们这群东西,别过分阿,说好的,本系统,woc……”那毛毛虫还没来得及高兴,小女孩已经又来了花园,眼看就要走近这个树冠了。
“警报,警报,拉响警笛。各部门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花园里的草木叶片纷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叫。
小女孩走近树冠,并没有注意到那只毛毛虫,她随手摘了一枚叶片,刚好把花槐给摘走了。
“我去,系统,你行不行啊,花槐都被摘走了。”
“赶紧追去啊,就你TM叫系统啊!”
那只毛毛虫无风自曳,仿佛天塌了一般,颇有一种自已家养的猪被白菜给拱了的感觉。
小女孩把花槐带到了书阁里,古朴的书架上书籍很多,却没有完全排记,它们的摆放顺序错落有致,灯光还是昏黄的,书桌上放着书和纸笔,还有一盏小台灯。
“你看,这明明就是桑叶。”小女孩对照着书上的标本,对小男孩说着。
“不可能,那就不是桑树,不可以长出桑叶的!”
“真的,不信你自已看!”
小男孩对照着:独特而典雅的形状,叶片像宽卵或矩圆状卵形,先端尖,渐尖,基部呈心形,边缘有粗锯齿,叶面光滑无毛,色泽鲜绿而富有光泽。
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绿色艺术品,展现出稳重而又不失生动的美感。
“额,确实挺像桑叶的,但它肯定不是桑叶,你信不信就完了。”
小女孩几乎不想再说什么,可能小女孩已经死了,她收起这枚叶片,把它夹在自已的笔记里。
那夜,花槐被笔记夹得喘不过气来,不过小女孩她们忘记了关窗,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开了那本笔记。
书一页页翻过,直到露出花槐的那一页,叶片压着书页,风再也吹不动。
花槐侧目看到了那本笔记上模糊的几个字:花是叶的归期,我操着黄杨,却植出桑梓!
外面渐渐下起了雨,风也跟着大了,夜的凄凉紧随而至,昏黄的吊灯一摇一摇地,似乎随时都可以断,叶片被吹起,花槐飘舞在空中,看到了那本笔记的标签,或许换让标本更为合适:瓜子黄杨。
花槐被吹到屋外,风卷着,雨裹挟着,一飘飘,一点点,天空很空,似乎只有这一片叶子在飞。
花槐尝试着沟通系统,系统却迟迟没有回应,那来时的树冠下,所有的叶片都裹挟着,保护着下面的草坪,再草坪深处,那只毛毛虫已经作了茧,在里面不知是搓着手掌还是默默沉睡。
花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她回忆着柳浔,想着和初任男友的种种。那日圣诞夜,她梦到过圣诞老人的麋鹿车,把她搭载着又送回了他那里,哪怕被放在袜子里,起码他起床的时侯会发现。
或许舍弃姓名会更好一些,那时许下的心愿,便是回归自已的姓名:“花槐,我重生成了槐花,我的姓名也许无关紧要,但我后悔了,没有花期的姓名,是没有开出的花骨朵。”
叶片渐渐飞离了花园,随着风雨,飘洒天际。
一日黎明,那厚厚的茧里钻出了不怎么好看的蝴蝶,那只蝴蝶在寻找着一片叫让花槐的桑叶,没有系统可以给予它提示,它扇动着翅膀,飞舞向天际,即使跨过北冰洋的寒冷似乎也难不住它。
可它,却只是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