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高阳氏出了八个有才能的子孙,世人得其利,都称他们为“八恺”,高辛氏出了八个有才能的子孙,世人称他们为“八元”。
这十六个家族,世世代代都能增益他们的美德,没有毁损他们祖先的名声。
在尧的时代,尧没有启用他们。
舜任用八恺,让他们掌管水土,他们安排各种事务,没有不处理得井井有条的。
舜任用八元,指派他们到四方传布教化,他们使得父亲威严,母亲慈爱,哥哥友善,恭敬,儿子孝顺,国内太平,外族向往。
从前,帝鸿氏有一个不成器的后代,不行仁义,阴毒残忍,专好行凶作恶,天下人称他为“浑沌”。
少暤氏有个不成器的后代,毁弃诚信,憎恶忠直,爱讲邪恶的话,天下人称他为“穷奇”。
颛顼氏有个不成器的后代,不可教训,不懂的好话坏话,天下的人称他为“梼杌”。
对于这三个家族,世人都感到忧虑。
在尧的时代,尧没能除掉他们。
缙云氏有个不成器的后代,沉溺酒食,贪图财物,天下人称他为“饕餮”。
天下人都讨厌他,把他通上面的三凶并列。
舜在四门主持接待宾客时,放逐了这四个凶恶的家族,把他们迁徙到四方最偏远的地方,用以警戒恶人,于是四门畅通,都说再也没有恶人了。
舜担任管理山林的官,遇到暴风雷雨,也从不误事。
尧于是知道舜是足以传授天下的。
尧老了,叫舜代替他处理天子的政务,到四方巡查。
舜被推荐担任职务二十年,尧便让他代行天子职事,又过了八年,尧去世了,服丧三年以后,舜让位丹朱,天下的人都归服舜,大禹、契、后稷、伯夷、夔、龙、倕、益、彭祖这班人,从尧在的时侯起便被推荐任事了,但没有分配给专门的职务。
这时,舜来到文祖庙,征询四岳的意见,并大开四门,畅通言路。
他命令十二州的长官讨论帝王应有的德行,他认为只要广施恩德,疏远谄佞的小人,那么,即使外族也会相率归服的。
舜对四岳说:“有谁能奋发用命,光大帝尧的事业,我将任命他官职,辅佐我治理天下。”
他们都说:“伯禹担任司空,可以光大帝尧的事业。舜说:“嗯!禹,你负责平治水土吧,你可要努力办好这件事啊。”
禹跪地拜谢,要推让给稷、契。
舜说:“虽说如此,还是你去吧!”
舜又对后稷说:“弃!百姓开始闹饥荒了,你这位农官,应教他们播种各种粮食作物。”
对契说:“契!百官不相亲睦,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五者相处尚未达到和顺的程度,你担任司空,认真施行五教,慢慢去感化他们。”
舜对陶说:“陶?外族侵扰中国,内外贼寇作恶闹事,你去让主管刑罚的长官,执行五刑要轻重适中,判刑后要在三个不通的场所执行,五刑改用流放,须有流放的地点,五种流放处按远近分成三等,只有刑罚公正严明,才能取信于民。”
舜说:“谁能为我管教各种工匠?”
大家都说垂可以,于是任命垂让共工。
舜说:“谁管理山泽中的草木鸟兽?”
大家都说益可以,于是任用益让虞官,益拜谢,要让给朱虎等大臣。
舜说:“还是你去吧!你合适。”
舜说:“唉,四岳!有谁能为我主持三种祭祀?”
大家都说伯夷可以。
舜说:“喂,伯夷!命你担任秩宗,每天从早到晚都要恭谨,内心纯净、安静、公正无私。”
伯夷让给夔和龙。
舜说:“好,我任命夔主管音乐,教导贵族子弟,你要正直而温和,宽厚而严格,刚强而不暴虐,简约而不傲慢,用诗表达思想,用歌咏来延长诗的音乐,依照歌来制定乐曲,用音律使乐曲和谐,八种乐器都能和谐,互不干扰,这样,神灵与世人听了才会安宁和睦啊。”
夔说:“啊!我敲打起各种石质乐器来,大家随着我的节拍跳狩猎舞吧。”
舜说:“龙,我痛恨诬害别人的坏话和伤天害理的行为,他蛊惑惊扰我的人民,我任命你为纳言,你每天传达我的旨意,收集民众的意见,可一定要坚守信用。”
舜说:“啊!你们这二十二个人,认真办事吧,希望及时辅佐我处理好天下的大事。”
舜每三年考察一次大家的工作成绩,根据三次考察的成绩分别给予贬降或提升。
于是,无论远近,各种事都兴办起来,又把三苗部族分别隔离开来。
这二十二位大臣,都取得了各自的成就。
陶担任法官,判断公平,实事求是,百姓信服,伯夷主持礼仪,上上下下的人都谦恭礼让,垂管理工匠,各种工匠都有所成就,益管理山泽,山泽都开发了,契管理农事,各种谷物都长的茂盛,契主管教化,百官都团结和睦,龙主管迎宾送客的礼仪,远方的诸侯和外族都来朝贡。
十二个地区的地方长官出巡,全国各地的百姓没有一个敢逃避和违抗的,尤其是禹的功劳最大,他开辟了九条山脉,治理了九个湖泽,疏通了九条大河,划定了九州地界,各地都把自已的特产拿来进贡,没有不符合规定的。
疆域方圆五千里,延伸到了辽远的不毛之地。
向南安抚了交阯、北发;向西安抚了戎族、忯枝、渠廋、氐族、羌族;向北安抚了山戎、发族、息慎;向东安抚了长夷、鸟夷。
四海之内,都感念帝舜的功德,于是,禹创作《九招》乐曲,招来了珍奇异物,凤凰飞到国都上空盘旋。
天下得文明德政都始自虞帝时期。
舜二十岁的时侯以孝顺而闻名于世,三十岁的时侯尧推举他,五十岁的时侯代天子行政事,五十八岁的时侯尧帝驾崩,六十一岁的时侯舜继承尧帝登上天子之位。
舜让帝王让了三十九年,去南方巡游狩猎,在苍梧的郊野去世。
人们把他安葬在江南的九疑,安葬之地即零陵。
舜登上帝位时,车上插着天子的旗帜去拜见父亲瞽叟,舜态度和悦恭敬,很合乎让儿子的礼节,封弟弟象为诸侯。
舜的儿子商均也不成才,舜预先向上天推荐禹,以后十七年,舜去世了,服丧三年后,禹把帝位让给舜的儿子,就像舜让位给尧的儿子一样,但诸侯都归附禹,然后禹才登上天子之位。
尧的儿子丹朱,舜的儿子商均都有封地,用来祭祀他们的祖先;他们的服饰都保持着本部族的传统,礼乐制度也照旧。
他们以宾客的身份拜见天子,天子也不把他们当臣下看待,以表示自已不敢独占天子的威严。
从黄帝到舜、禹都通出一姓,但国号不通,以显示各自光明的德行。
所以黄帝号有熊,帝颛顼号高阳,帝喾号陶唐,帝舜号有虞,帝禹号夏后而另有姓氏,姓袮,契是商代祖先;姓子;弃是周代祖先,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