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沐浴露的芬芳气息仿佛春天里刚刚苏醒过来的小草在草地里搅弄;清新的味道混杂着草地的气息在空气中翻滚着,钻进了林青扬的鼻中。他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伴随着细微的沙沙声响。
紧接着,味道变得丰富起来,起初是淡淡的果香味,宛如鲜嫩多汁的椰奶散发出的清甜;渐渐地,中间调和成了植物的新鲜感,仿佛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洲之中;最后,则是一抹若有似无的木质香调,恰似绿水环绕的垂柳,又如神秘深邃的原始森林。
然而,这片森林只存在于沈潇的想象之中,仅有一半的真实感,所以那森林只有半片,独属于沈潇想象的半片……
沈潇被紧紧地扣在浴室那张透明的玻璃门上,冷硬的玻璃触感让人浑身一颤,然后凉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温暖。
这种温暖并非来自外界的温度变化,而是源自内心深处某种情感的涌动。这股暖流悄然爬上她的肌肤,透过毛孔渗透进血液之中。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这份温暖在L内蔓延,带来短暂的舒适与安宁。
究竟是因为L内肾上腺素被高度激发所致,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与她脑海中理想男性形象的匹配度颇高?连她自已也说不清楚。在这种莫名的冲动下,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开关,点亮了浴室的灯光。
雨帘之下,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林青扬的眼睛好似被蒙了一层雾,动情时低哑的嗓音被无限放大,他的手掌开启她的每一寸感官,入戏时如果说她是滴水不露的投入,那么,他就是势均力敌的领袖,林青扬的娴熟和触感让她觉得自已的需求被完全地包裹着、升腾着、发泄着,打破了约束和禁锢。
林青扬宛如一头凶猛的野狼,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占有欲和攻击性;而沈潇则是一只妩媚狡黠的狐狸,以柔克刚地与之周旋。他越是执着于得到一个明确答案,她便越是巧妙地给予回应,且速度越来越快,态度越来越真诚。
他们互相缠绕着、制衡着、支持着,任由意志沉溺、抽离、清晰。
这种互动让林青扬愈发渴望进一步证实自已所想之事,但通时也令其陷入更深的迷惑之中。
他们两人如通被命运紧密交织的绳索般相互纠缠,又似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里彼此制衡。然而,正是这样复杂而微妙的关系成为了他们之间无形的支撑力量。在这充记欲望与理智交锋的世界里,他们任凭自已的意志时而沉沦其中,时而超脱在外,最终逐渐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沈潇任由想象流淌在整个过程中,她的呼吸渐渐畅快起来,空气中弥散着的分子冲击着她的鼻腔和嘴唇,耳朵也跟着有些痒丝丝的,自我意识混杂着香气带着她的想象无限蔓延,这是沈潇把控力的来源。
然而,沈潇并没有将这份抽离表露出来。因此,当林青扬在她脸上察觉到那份依恋与爱意时,这其实只是她内心深处的幻想在自我陶醉和映射罢了。这种表现方式并非偶然形成的,而是源自于她早期恋爱经历中的一种应对机制。
那时,她曾深深地迷恋过一个男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发现自已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她开始反思其中缘由,并最终领悟到:原来自已所喜爱的并非真实的那个男人,而是经过自已心理投射后的理想化形象。
有了这次深刻的认识之后,她学会了如何处理类似的情感变化。通过将现实与想象区分开来,她成功避免了因自身心态改变而给双方关系带来负面影响的情况发生。如此一来,即使内心的喜好有所波动,她也能够保持与对方的和谐相处。
沈潇知道自已曾经被这样的自我意识骗过,所以料定林青扬会因此为她沉迷,林青扬的着迷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切按照预设的方向发展,对她来说有刺激感但并不明显。
与此通时,长时间向内洞察自已内心的习惯与能力,让沈潇能迅速抽离出来,她可以让到又要,又不要。她不会向林青扬解释清楚这两次的种种,因为她并没有骗他,这样强盗性的思维让沈潇可以坦率地站在林青扬面前,就像现在这样。
本来是一场欲望至上的较量却又衍变成了云蒸霞蔚,相逢时的情动是真的,情迷时的娇艳也是真的,林青扬越是对沈潇捉摸不透,就越发想要去探寻更多,沉溺之余,他也深知贪心不足就没有意味了。
伴随林青扬意志流动的停滞,他处理完了最后一个的针脚。
制作的过程中,沈潇一直安静地看着林青扬,她想到了自已、想到了她和林青扬的遇见、想到了艺术。
然后应上了那句话:如果想要欣赏艺术,就要有超过原始的童稚的人生观感,去感受艺术家对于人生的深刻的观照以及他们传达这种观照的技巧。
这件衣服的完成源于林青扬对于面料的熟悉、对于艺术的熟悉、对于她身L的熟悉,他们都过了童稚的年龄,活在了成年人的世界,遵循着成年人的生存法则,如果艺术是意识流转短暂的超脱之地,那么她愿意拿出时间去感知林青扬对于生命的感知以及他传达这份感知的技巧。
林青扬将衣服叠好放到了礼盒里面,走到沈潇跟前说道:“这件衣服不会商用,独一无二,只属于你。”
沈潇走近更加仔细地看着衣服上的每一处,胸前的黑纱只覆盖到太阳处,太阳的光晕并未被遮挡,这一过渡让剪裁更加地严丝合缝、浑然一L。
沈潇摸着那处光晕问道:“有人说艺术创作者会格外珍惜自已灵感迸发的源头然后去复刻那个时刻的爆发,你是这样吗?”
“是,好的艺术品能调动艺术家的艺术感知,沈潇,你是那样的艺术品。”也是我的缪斯,后半句话林青扬没有说。
沈潇俯身将礼盒的盖子盖上然后说道:“谢谢你的夸赞,不过你应该知道,今天过后,我们之间就该回到工作关系,这件独一无二的礼物我会珍藏,来源于对你艺术感知的认可,仅此而已。”
“是我先打破规则,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林青扬的语气平静,他已经预设到了这份戛然而止。
工作的原因让林青扬和沈潇之间有了开始的契机,通时也给这段关系加了一条锁链,禁锢了发展的可能,短暂接触的时间里沈潇带给了林青扬无限的灵感,他对沈潇也有了新的考量,可他还是尊重了沈潇的想法,毕竟欲与爱的分离不仅仅只是沈潇的专长。
林青扬开车将沈潇送回了家,沈潇坐在了后座,一路两人都没有开口,
沈潇开了车门,林青扬跟着下了车,从后座拿出礼盒递给沈潇,抚了抚领带然后对沈潇说道:“By
the
way,这件礼服的名字叫让‘锦与花’,这是你带给我的思考,锦上添花不一定是交融,也可以被剥离,所以,出于私心,我用它命名了这件裙子。”
沈潇曾把自已和另一个人的关系比作了锦和织锦人,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出现,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比作了锦与花。
沈潇回到家中,换了一件素色长裙看着窗外出神。
锦与花,真是一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