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不知种煞之人是谁,又怎么去超度怨魂呢
连静香,都意识到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老人点头,小丫头,你说得没错,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给你家小姐种煞的,是什么人。只有让那人把他收集的怨魂一一超度,才能解煞。
在此之前,老朽用药,让她恢复睡眠,你们好生调养着她的身体。
这期间,什么病都不能生,她现在自身营卫大开,连一场普普通通的风寒,都能要了她的命。
静香一听能让小姐恢复睡眠,激动得落泪。
她现在管不到解煞那么远了,只想看着已经被死煞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小姐,能好好地睡一觉。
巴图却心事重重,小姐这个状态,在解煞之前,还能维持多久
三个月。三个月后,药石无医。
巴图沉默。
也就是说,三个月内,必须找到种煞之人。
老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包银针,将温婵娟额上几处大穴都封了,又塞了一粒墨黑的药丸进她口中。
她这一觉,少则三天,多则七日,是弥补之前损耗的精力,你们不必担心,只消每日给她喂些温水便好。
从温婵娟房中出来,老人斜睨巴图,老朽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呢
巴图垂眸,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三月后,才能说。
老人冷笑,老朽活了这么久,还从没遇到过能跟老朽耍心眼的人。三月后,万一你无能,找不到种煞之人呢
是任凭老朽白忙一场,还是干脆杀了老朽给她陪葬
巴图一时无言,许久,才道,三个月后,不管小姐能否解煞,我都将那孩子的消息告知前辈,并且许诺,绝不会找前辈任何麻烦。
说着,他抬起头,双目诚然的看着老人。
前辈,你尽可以信任晚辈,晚辈游走黑白两道二十载,从未食言。
只要能救小姐,这三个月,他会尽全力帮老人找到那个孩子。
老人百岁高龄,识人的本事,不输识药。
他看得出,巴图是言出必行的人。
便没再紧逼。
十五年都过去了,也不在乎多等三个月,总不能过了三个月,外孙女就不是他的了。
啊哟,不好!
跟锦儿小丫头的一个时辰之约远远过去了!
歪脖树下,几个年轻人等得头都秃了。
赵锦儿跺跺脚,都怪我,不该让阿公一个人走的,他那么大年纪,要是走丢,只怕就找不回来了!
裴枫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哪里就能走丢了。
赵锦儿还是急得不行。
虽然才相处短短十多天,可不知为何,她对老人就是莫名地有一种难言的亲近之感。
小时候,她见过村里其他孩子是怎么跟爷爷奶奶撒娇的,面对老人,她就有那种感觉。
秦慕修见她焦急,道,我去找找。
赵锦儿拽住他衣角,我跟你一起!
秦慕修温柔道,你在这里等着,万一一会他就回来了呢。
这里有裴大哥和珍珠呢。
夫妻俩正拉扯着,老人回来了。
咳咳,老朽这一睡,没想到世道变得这样好玩,一逛就忘了时辰。
他不想让年轻人知道他的身份,便没提起给温婵娟治病的事。
赵锦儿心有余悸地拉住老人,阿公,您差点把我吓死了知道吗镇上有拍花子的,去年我和珍珠就差点被拍走了!
老人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拍花子的拍老朽作甚,真想带回去做童养媳吗
赵锦儿抱住他胳膊,像个小孩子一般,万一谁家没有老爷爷,想把您拍回去做个爷爷呢
老人噗嗤一声笑,你这丫头,鬼灵精怪!只听说有人拍大闺女回去做媳妇儿的,还没听过拍糟老头子回去当爷爷的。
自己那外孙女,若有这丫头一半可爱,他就此生无憾了!
回去路上,裴枫一路感慨:没想到方宇竟然有这样的出息,当初他可是成绩平平,又娇气得很,我都嫌他总哭哭啼啼跟个姑娘家似的。
秦慕修便道,他能考个第二,想来会试难不到他,你俩是同年,又是老乡,多走动些,到时候结伴去京,也能有个照应。
裴枫笑笑,再说吧。说起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呢,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人。
秦慕修还真不知道方宇的来头,上辈子,从学堂肄学后,他就没有再跟方宇见过面。
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家世非凡不便告知,泉州卧虎藏龙,不少权贵隐居在此。
到了村口,忽闻一阵吵闹声。
秦珍珠是个小八卦,立即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倾听。
谁家吵得这么凶啊!好刺激!三嫂,赶紧的,看热闹去!
裴枫拍拍她肩膀,我听着,怎么像是咱家
赵锦儿眯眼望去,可不就是老秦家门口,轰轰烈烈的围了一大团人。
相公,你瞧,好像是大娘在跟什么人吵架。
秦慕修皱眉,大娘怎么又跟人吵架。
咱快回去,给大娘顶顶势子。裴枫立即卷起衣袖。
秦慕修……
还没嫁过来呢,已经如此适应了秦家女婿的身份。
老人打个哈欠,这种热闹,老朽委实没兴趣,你们年轻人凑去吧,记得带点吃的回来。
到了门口,看清正在跟王凤英吵架的人,几个人都愣住了。
来人竟是秦二云和章诗诗母女。
只见秦二云掐着腰,扯着嗓子喊道,娘,大嫂,事儿没有你们这么干的!诗诗和秦鹏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小两口不过闹点矛盾,你们不拦着劝着便罢,怎么能撺掇他俩和离呢这和离还没几天,就说了新媳妇,说出去,乡里乡亲的也不能认啊!
说着,又拉过一旁的章诗诗,指着她背上一个孩子怀里一个孩子,道,诗诗可是给老秦家添了两个大胖小子的大功臣!哪能说和离就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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