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宫内。
凌燕儿虚弱地醒来,见到皇上在她身边,立即泪流满面。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臣妾好苦,好想您……”
她情绪激动,牢牢攥着他龙袍的一角。
萧赫眉峰敛起,但并未起身离开。
殿内没有旁人。
他语气冷冽,“你在威胁朕么。”
来这儿后,他已经逼问出事情真相。
她并非意外受伤,而是她自已打破花瓶,用花瓶碎片割破了手腕。
凌燕儿眼含着热泪,摇头。
“不,臣妾怎么会威胁您呢?
“虽然……虽然臣妾流了好多血,可臣妾的心头血,永远为您备着。”
她撑着胳膊坐起身,眼神痴迷地望着他,目光定在他脖间。
忽然间,她脸色一变。
皇上脖子处的那道银线,竟然消失了!
凌燕儿颇为诧异,怕是自已没看清,又强撑着,状若无意地靠近了些。
但如她所见,银线真的没有了!
怎么会?
意料之外的变故,令她震惊错愕,又有些无措,支撑的手肘差点失力。
那毒发引起的“银线”,若是不服药抑制,便不会消失。
而那药,一直都是用她的心头血为药引的!
此事太过玄妙。
凌燕儿无法说服自已,甚至怀疑,那天是她看花眼了。
可算算时间,皇上也差不多这几日毒发啊!
“皇上,臣妾……臣妾担心您,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您这几日可安好?”
“嗯。”萧赫回应的冷淡。
凌燕儿眉头紧蹙。
她内心焦灼,不得其解,便直接问。
“皇上,您,您没有毒发的征兆吗?那日,臣妾分明瞧见,您的脖子……”
萧赫淡淡地说道。
“朕很好。不要再拿割腕这样的把戏威胁朕,命是你自已的。”
“可是皇上……”
凌燕儿还想再说什么,陈吉在殿外启禀。
“皇上,梁国使臣已经入宫了。”
梁国使臣此番入宫,可谓是来意不善。
百万黄金和孟行舟,必要南齐交出一个来。
大殿上,两国大臣唇枪舌战。
胡尔达言之凿凿。
“齐皇陛下,孟行舟杀我梁国无辜百姓,赔款,是为了安抚他们,让孟行舟负荆请罪,也是为了抚慰梁国上下,促成此次两国和谈结盟。
“若是南齐一点补偿都没有,即便外臣愿意签下这和谈书,只怕梁国数十万将土不答应、黎民百姓不答应、死去的无数冤魂也不答应!”
南齐大臣当即反驳。
“两国对战,难免有伤亡!再说,我们的将土,从来没有屠戮过你梁国手无寸铁的百姓,何谈冤魂!谈何抚慰!”
胡尔达小眼睛一眯,摸着胡子,厉声道。
“如此说来,贵国是没有和谈之意了?”
行啊!
那就开战,继续打!
反正孟行舟一病不起,已经不行了!
再来一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何况南齐灾害频发,国库虚空,如何还能承担得起打仗所需的军饷?
龙椅上,萧赫沉声对那帮使臣道。
“你们该庆幸,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胡尔达等人互相看了看。
身为君王,如此沉不住气,可比他们陛下差远了。
旋即,萧赫又道。
“我南齐自有和谈结盟之心,但你梁国咄咄逼人,无礼索赔、辱我将土,朕若应了,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朕看,是你们梁国反复小人。
“既无求和之意,来人,送使臣!”
他一声令下,梁国几位使臣就被侍卫“请”走。
他们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齐皇,我等是诚心求和啊!”
南齐众大臣忧心忡忡。
使臣离开后,他们纷纷谏言。
“皇上,梁国人定是吃准孟行舟重伤不起,又起了战心,想要扳回一城!”
年纪老迈的尚书道。
“皇上,不能战!臣是文官,不懂军事,但知人性。北营军打了胜仗,早已开始宰羊庆贺,松懈下来,而梁国将土触底必将反弹,只待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真要再打起来,我军将土已是再而衰、三而竭,梁国必是一鼓作气。如此不利我南齐。何况北营军少了孟行舟,就如同雄鹰失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