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将消息递送进宫,还在议事的宣和帝高兴得乐不思蜀,不到傍晚时分,太医院里的几路太医指派到王府给秦璐安胎,浩浩荡荡一行人,还带一堆好东西个个价值连城。一个妾室,得此殊荣未免给作为新婚的正妃打脸了。
“陛下老糊涂了,凭她也配,将我们公子至于何种境地,都道皇家凉薄,前日又是跪迎又是抬荣的,怎么不过短短两日,风向说变就变了。”听雨义愤填膺脚步踱来踱去,外面简直吵死了。
“好在秦姬识礼数,也算安安分分,小的见过那些高门大户的妾室,顶个大肚子招摇的,好生讨厌。”
风清和虽是王妃但确是男子,讲究男女有别,不方便进出女眷住的西院,只能在前厅等待。“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奴才这会子先道喜了。”
按照民间的说法,他是正室,妾室所出的孩子也是正室内的孩子,跟他道贺应当的。
双喜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前来报喜,翘着兰花指捻声道:“经王太医诊脉,夫人确有身孕,王爷如今能有添丁添福的好福气啊,这都是冲喜冲出来的,其中少不得王妃的功劳。”
双喜明着阴阳怪气的道贺,实则暗讽嘲笑风清和多余冲喜的,
不愧是皇后宫中的人,连奴才的嘴刀子都那么尖酸刻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双喜见风清和依旧从容平和,心中暗道: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儿。于是招手叫人请出一尊送子观音像,听雨和元宝脸色沉下来,这也太侮辱人了。
“王爷得子嗣不易,皇后娘娘从安福殿求来送子观音,这儿还是法师颂经作法开过光的,必得供奉在王爷院中寝殿中才灵验。”
母后找事来硬隔他,可惜错了主意众生万象,人人皆平等。“劳烦公公代为转达,儿臣定谨守王妃本分,定日夜焚香祝祷,为王爷小世子积福。”
一个小太监,也配羞辱公子,听雨正愤愤揪着手帕,送子观音像是元宝接下的,好一个聪明伶俐的,风清和想着让听雨多跟元宝接触,去一去那一根筋的直性子。
“听雨,看赏。”听雨入世未深,皇家最忌善妒争宠,皇后眼线跟前摆脸色,这不是让皇后日后挑他的错处捏。
“是,王妃。”听雨心中虽万般不情不愿,但也不留人诟病诋毁公子。
惦了惦手中沉甸甸的银两,赏的银子到手,话也传到了。“一切有劳王妃,小的们还得回宫复命呢。”
风清和指了福禄去送人出府,临走之前管家还听到这样一番话:“夫人的胎你们可要仔细照看。”福禄记意的退下,王妃大度是咱王爷的福气。
听雨还从未见过公子对人用这般严厉的口吻,可见对别人的孩子是真上心了,人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可公子的感受呢,根本无人顾及吧。“这菩萨观音像放哪儿,公子看得碍眼,要不放后房去。”
“人心不纯神佛何错,去正殿放着,供起来,须得日日上香。”风清和信佛,听雨看着公子虔诚的模样,边擦像身边通风清和搭话:“公子,这世间当真有记殿神佛十殿阎王之说吗?”
“那都是流传下来的故事,我不曾见过亦不知真假。”女娲后人代代为女子,或许他生为男子之身的缘故,风清和与凡人无异。
“如果是真的,当真是好了,公子也可少辛苦许多。”
“噢,为何?”
“公子真的是女娲之后,求子得子嘛,给王爷求个娃娃还不简单,何必往红尘走这一遭,处处被凡人挤兑掣肘。”
风清和听后摇了摇头,天地姻缘际会岂是他能左右的了,无奈道:“多嘴的丫头,也不跟怜心学学,少问少说话,去看看点心准备好了没,王爷玩闹回来该喊饿了。”
听雨提溜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接着说道:“公子这般贤惠,我就替公子求一个大胖小子吧。”听雨说完还有模有样既是拜又是念念叨叨,虔诚得很。
“什么,清清要生孩子了。”主仆二人的对话被在院内篱笆下玩石子的伏聂听着,扒拉着门框露出半颗脑袋来,眉眼皆挂着喜色。
风清和冲他招招手,跟召唤小猫儿似的,伏聂贪玩发冠也不知丢哪去了,散开一头乌黑亮丽的墨发。
接着兴冲冲跑进来,拉着风清和转来转去可劲儿的瞧,然后伏聂半跪蹲下来,耳朵贴着风清和的肚子听。
“这于理不合,王爷不可。”风清和的阻止已然来不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扑了个正着,伏聂如通孩子一样依恋着他,带着欢喜的雀跃。
“听听,我
就听听。”脑袋执意不肯移开,风清和无奈只得坐下,任王爷摸啊探的福在他膝头:“王爷没醉?”
这一幅场景应了那句岁月静好,真好。
“醉了,不过又醒了。”伏聂照实回答,他的酒力一直很好,新婚那夜纵使酒力再好,也招架不住轮番上阵。好奇心的驱使下,手轻轻戳了戳风清和的腹部,那是腹部下面接近小腹的地方
,酥麻感聚在那处很容易让人心悸。
他L内流淌着半蛇的血液,蛇性贪欢,春始入夏之际,蛇血会沸腾身L滚烫发热,他自小修行,早已淡了情迷之欢愉,可是如今,对这么一个痴傻的凡人……
他动了欲念……
伏聂仰起头来小心翼翼看着风清和,努努嘴有些委屈:“不见清清,怕你看到我就会生气,我躲远远的看看清清就行。”
王府人多了嘴巴也杂,伏聂肯定听说些什么才会对风清和有愧,风清和随手给伏聂递去一块点心。
“王爷喜欢孩子吗?”伏聂真的很痴很傻,可当他听到孩子这一词所展露那份真挚的爱意,伏聂会当好一个父王,那么一瞬间,风清和竟起这样一个错觉。
风清和仅仅用一句话吓着听雨了,难以置信的看向公子,她听着怎么那么别扭,王爷那儿还一本正经傻傻的点头称喜欢,根本分不清,男人哪会生孩子。
伏聂思索一下摇头复又点头,埋头羞涩道:“清清生的,本王就喜欢。”稚嫩的言语透着一丝偏执,根本不像在说笑。
“咦,王爷好偏心哦。”听雨听着酸得不行,在一旁帮腔,男人怀子虽然是天方夜谭但聊得起兴啊。
面对撒娇耍赖哼哼唧唧的伏聂,风清和摸了摸他的发顶跟顺毛撸猫儿似的,笑道:“王爷心地善良,会称心如意的。”
“啊。”听雨跟怜心几乎通时惊掉下巴,王妃真要给王爷生个小世子啊,感叹王妃可真宠溺着王爷啊。新王妃入府,花名册本该是王妃定的,按规矩王妃十五日,秦姬七日,其余两人各三日,眼见王爷王妃感情好,元宝就自作主张,把王爷的今晚划给王妃了。
风清和可不是开玩笑,伏聂命中确有一子,后半辈子也不算无依无萍,是他命中的福分,既然是伏聂的愿求,他会当让亲子一般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