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桌子上的清单
我俩到家了。
“你拿酒精给我喷喷。不，拿酒精喷张纸，先擦擦血。”我躺在沙发上，双膝跪地，头朝下。
她照让了。从纸抽抽了张纸，拿酒精一喷就消毒了，然后给我擦血。她说那口子有五厘米长。
然后血不流了，拿酒精一喷，这伤口就不会感染了，我又道:“那罐是三七粉，给我洒上，然后拿纱布一系。
我那时疼得浑身肌肉都崩紧了，后背还冒汗，她就一直擦。
后来我盘腿打坐，静心了些，那汗一直有，是止不尽的，她就一直在我后面擦。
我知道，她如果去厨房拎个菜刀，差不多也能将我砍死。
折腾一晚上，昨天白天又累成那样，这不，太阳都升了。
正经一夜未合眼，一合眼，便是那东西剥人皮的样。
“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避一避吧。”我道。
“你不是说你爹条件还行，不如去他那儿”小雪提议。
“算了，我怕他也是那黑心笋。”我道。她一听“黑心笋”，一下明白了。那笋吃之前，不也得剥皮吗只不过笋心是白的，加个“黑心”就很恰当了。
“那去哪儿你有钱吗”小雪问。
“我手里有五千，我妈她家也应有张十几万的卡，我知道密码，拿户口本去银行就能兑成现金。”我道。
“还得去你妈家啊”小雪问。
“必须去。一定会有线索的，虽然有可能是敌人故意留的，但我多带几人去就没什么事了。”我道。
抹了三七粉，我背上的伤好了不少，我道:“他们钱包里有多少钱”
“给你三千七，零头几张给我了。”她将一些钱塞我手里，几张绿的、紫的、蓝的她揣兜了。
看她一搞揣兜，我对她那衣服又感了兴趣，问:“你给我讲讲你这衫衣服呗。”
“这衣服是原先楼兰国拜拗泽，他们祭来的。前面这个方布上画得是睚眦斩鬼。后面九个福结叫福留身后，避被鬼跟踪哒。”她道。
我冲那方布一看，一豺身龙首、口挟宝剑的神兽足下踏着三只小鬼，从它嘴里的宝剑中耀出白光，去斩那些鬼。为何说睚眦是神兽睚眦是龙的第二个儿子。
我把我左手腕戴的表给她戴了，否则这么沉的刀，双手换刀实属不方便。为了藏锋，我将这刀装剑袋里背着了。怕她跟丢，我还弄了个只有我这边能解开的绳子将我俩连在一起。然后这刀就能让她背了。
我俩去回收手机的店那里，我在外面打电话摇人，她在里面加价，绳有六米长，好极了。
一会儿，她从里头出来了，对我说:“一个手机是个名牌，你给我呗。”
“行。”我说。
然后她又进去了，最后拿着两百块钱出来了，道:“这店里还收的贵些，换是路边的连一百都上不了。”
“两百行了，一会儿找个中国联通给你办张卡。咦你有身份证吗”我问。
“有的。”她把她身份证交了出来，我看了一眼，道:“你这皮肤不像青海省的，保养的真好。”随后便还给了她。
小雪挺高兴的，去一旁喝水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要找谁啊”
“小学通学，现在干嘛的都有，能来十个。我骗他们说去我妈家玩，一会儿我将他们关外面，我去看完了就说被我妈骂了，用这两百请顿饭也就是了。”我道。
“那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啊”小雪关心地问。
我没说话，该是忘了，因为几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
来的人我就认识五个，另五个是人家找的对象。我寻思，安阳这地方还让这几个后生找上对象了？！
这我认识的人，搁班里与我熟的就两人，一个从小打拳击的小徐，一个我管他叫宣儿。
“一年没聚了，宣儿都比我高这么多了。”我抱了抱他，宣儿激动了不小，道:“清爷，宣儿一年没见您，都想瘦了。
“哎呀，苦了你了。”我笑道。
小雪在后面拽了下绳子，好像想说:“刚十五，就还称上爷了。”
小徐捶了我下胸口，我没动，道:“小徐你这几年还行吧。”
“他升中学之后净找妹子了，虚了!”一旁的阿金瞎起哄，他是应叫金什么鲲的。
我眯眼笑了笑，转头往我妈家走。
我出汗了，不是热的，而是担扰我妈家现在的样子。她小区昨天刚出了个新闻，我也怕死。
小雪见我走在前面滴汗，来递毛巾，我回头接过，正好看见小徐在欲持刀，我一瞪，他的手从我刀上落下，低头回避到人群左边。
我步行在前头，她们五个和他们五个各个骑了个车子在后面跟着。我此时已三十多个小时未合眼了，这两天才吃两顿饭，心上累，身上也累。探完我妈家我就找个阳光足的地睡上一天再起来说事。
8月17日上午八时，我们共十二工到妈家了。
他们不知道事的，一路都有说有笑的，我和小雪特别紧张，也没听见有人议论我们腰间的绳子。
到门口了，我回头道:“我先去探查敌情，宣儿和小徐留下，其余人退走廊去。”
“明白。”宣儿道。他和小徐站在门外是用来被看猫眼的，营造一个我只带两人的假象。小雪没猫眼高。
我在和刘瑞雪说话时，我仿佛能听见我的心跳声:“你在门口，我进去后，拉一下绳子要你进来，两下你就快跑，找个日头足的地方。”
“嗯，你小心。”她道。
我便取钥匙开了门，先开了道缝看看，然后就进去了。
房间不大，各个门都开着，什么都没有，看来我妈确是在外面出的事，桌上有纸，上面写着地名并打着对勾，只有它是多出来的。我先给它拍了张照，取了个防尘袋给它包了起来。我手没碰它，怕有毒。但我摸出它应是水墨画用的硬宣纸，没见过写钢笔字的。
“我妈没搁家，应是上班去了，都进来吧!”我拉了下绳子。
十一个人都进来了，我刀还在小雪身上背着，让她砍绳子用的。
我见这里安全，心中释然，脑子一松便栽到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