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妮闻声立刻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在院子里玩耍的顾玉如母女俩。
黎暮暮一不小心就把鸡毛毽子踢到了外面,大声地朝着里屋喊道:罗叔叔,罗叔叔,土匪来啦,快打土匪呀。
鸡毛毽子落在了土匪脚下,他捡起来看了看,然后丢开,之后又觉得鼻子痒,揉了两下。
为首的土匪一阵戏谑地笑,九夫人,我们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在定阳这地界,我们老大就是天,你找谁都没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田雪妮是见过着群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吓得浑身颤抖,顾玉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
可田雪妮并不知道他们的厉害,哪能不害怕呢。
罗更此时已经拖拉着腿出来 ,不知道怎的,他的腿一天比一天严重,可明明已经涂了药了,涂药的时候不疼,过了没多久就钻心的疼。
于是他就多多的抹药,可抹了之后该疼还是疼。
九夫人,再不开门,我们可就来硬的了。
田雪妮紧张地看向罗更。
罗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示意手底下人的开门,他则站在院子中间。
门开的一刹那,土匪看到院子站了好些个衙役,先是一愣,随即道:县太爷知道我家老大要娶九夫人,这是来帮忙的
顾家人面面相觑,已然确定了土匪这般有恃无恐应该是跟官府勾结了,其实他们早已经在田家三口的只言片语中窥到了这一点。
罗更一脸鄙夷,帮你娘的忙,好好看看爷,爷是从上京城来的,什么九夫人,回去告诉你家老大,这女人是我的了。
土匪看了看他,不像是说假的,就在罗更以为他们会撤退的时候,那些人却笑了,而且无比张狂。
上京城的咋了老子管你是上京还是下京的呢!在定阳县这地界,我们家老大说的算。
男人说着看向了田家三口,你们该不会以为弄几条狗看家,就能不跟我们走了吧兄弟们,上!
田雪妮下意识地往顾玉如身边挪了挪。
顾家人也严阵以待,如果他们真的来硬的,他们绝对不会不管的。
可这个时候罗更却怒了,被人骂是条狗,他哪能忍,我看你们谁敢,反了你们了,我们可是衙役,你们敢当着我们的面抢人还抢老子的女人
土匪白了他一眼,敢跟我们老大抢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上京城来的就滚回你们上京城,不然……
罗更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衙役衣服,我可是朝廷的人!你敢动我
黎暮暮看出来了,这土匪其实只要人,不想跟罗更等人起冲突的,至少现在不想。
但是有她在,这冲突必然要起,她的药不就白下了
罗叔叔,他们是土匪,是坏人,你不是说要剿匪的吗黎暮暮的声音又脆又亮。
罗更见土匪眼神闪烁,心里得意,一群土匪也敢跟朝廷斗,没错,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这女人是我的了。
突然,为首的土匪拔出了刀,凶神扼杀地瞪着他。
罗更看到明晃晃,泛着森森寒光的刀,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想干什么往这儿砍,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抢人,呸,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土匪的手紧紧的攥着刀,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看的出他在努力地克制。
黎暮暮此时捅了下田雪妮的胳膊,示意她夸几句罗更。
田雪妮会意,加上看到土匪的确被衙役们震慑住了,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一些,罗爷,您可真是好样的,土匪见了您啊,跟耗子见了猫儿似的。
罗更放声大笑,那是自然,跟着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土匪,爷要是高兴,回头就让朝廷来剿匪,爷还能领个功……
啊!
杀人啦!
罗更刚刚转过身,就被抹了脖子,他的双目圆睁着,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就堪堪地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死不瞑目。
黎家人因为害怕,一直躲在柴房里,赵氏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结果就看到了罗更临死前瞪大着眼珠子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她大喊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田家老两口也险些晕了过去,张大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呀,罗叔叔死了,我们要去报官,让县太爷去给罗叔叔报仇啊。
六子虽然不知道黎暮暮的计划,但此时也怒了,不错,你们强抢民女也就算了,如今还敢砍杀衙役,我们就是要去找县太爷,我们在他的地界出了人命,看他管是不管
为首的土匪知道自己刚刚也是太激动了,他没想到要杀人的,但是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一不做二不休,他抹了把刀上的血,兄弟们,不留活口,这些家伙都得死。
衙役们也抄起了家伙,毕竟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不过土匪们都是亡命徒,真的发起狠来,这几个衙役还真不是对手。
没办法顾明镜出手了。
对付这群土匪,他一个人足以。
土匪一个个的倒下,眼看着最后一个也要被顾明镜扭断了脖子,黎暮暮及时大喊,还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三舅舅,小心哦。
顾明镜心声疑惑,自己明明毫无输的可能,暮暮却提醒自己小心
聪明如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突然一个失手,被土匪的刀划破了手背。
土匪见状,赶紧逃出了门外。
跑……跑了六子喊道,我去追。
顾明镜看向黎暮暮,如果是自己会错意,那么他轻松就能够把人追回来,但黎暮暮却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算了,穷寇莫追。顾明镜沉声说道。
顾老爷子一直在旁边看着,已然明白了小丫头这是要做什么。
田雪妮此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就带着哭腔,怎么办土匪不会善罢干休的,他……他也死了。
六子叔叔,别追了,赶紧让人去报官吧,土匪杀了罗叔叔呀。
田雪妮此时却开口,没用的,官府跟土匪是一伙的,他们要管早就管了。
黎暮暮勾了勾唇,笃定地道:可这次他非管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