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回来了,高高兴兴,讼费一分不少,甚至还多给了一百两作为打赏。
壕无人性!
是夜,月黑风高,不见繁星。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将方青吵醒,过不片刻又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
虽然自诩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但起床气并不因人而异。
“什么人?”
“方讼师,是我啊!出大事了!”
不情愿的将门打开,屋里涌进三个人来,除了王二和郑氏外还有一个提着长剑的俊秀青年。
显然,王二和郑氏很怕这个青年,一冲进来就往方青身后去钻。
“看来找我的就是你了,什么事?”方青瞪着死鱼眼看着青年。
若不是现在自已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师,定然要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般红。
青年身上乱糟糟的,就连衣服也有不少破损。看着方青,青年抿了抿嘴唇,“柳氏被人抓了,她说你能救她!”
目视青年,方青眯了眯眼睛,“你们两个的事发了?”
“锵!”
青年大惊失色,下意识拔剑对准方青。
“你怎么知道?!”
方青好似看不见横在自已颈上的长剑,径自走到青年面前,伸手取下青年身上的一片花瓣。
“这花别的地界可没有!”
“没错,是我!”青年颓然的把剑放下。
“呵!”
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轻笑,“柳氏今日胜诉,觉得自已终于脱离苦海,心中兴奋,于是便邀你幽会,不想被有所准备的刘家父子捉个正着?”
青年再次抿起嘴唇,“正是!”
“他们认出你了?”
“嗯!”
方青嘴角勾起。
“古语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你既然逃出来了,矢口否认便是,怎么如此慌张?”
青年脸上浮现为难之色,“因为,因为……”
“可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其他证据,比如……,柳氏怀了你的孩子?”
青年再次瞪大了眼睛,震惊到甚至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
方青再次举起手中花瓣,冷冷一笑,“此花名为婴儿笑,于安胎有奇效,你真当我不知?”
“我,我……”
不理会青年的诺诺,方青继续发问,“律法规定,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柳氏寡居,你未婚配,刑罚说不定还可更轻。”
“你武功不错,柳氏又有家财万贯,又为何用救这个字?”
“这……”
“这恐怕是因为你也姓柳吧?”
青年怔怔看着方青,已经失去了震惊的情绪,良久,青年直接跪在地上。
“请先生救我们性命,以后先生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先起来吧!”
示意青年起身,方青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桌子。
良久。
“柳氏已然怀孕,要想完全脱罪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青年双目闪亮,忍不住抬头看向方青。
“请人顶罪!”
“请人顶罪?”
青年看了看天色,神色为难,“如今已是深夜,明日便要升堂,怎有时间找人?”
方青不语,将目光投向缩在角落的王二。
王二不傻,吓得后退两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方讼师,这玩笑可开不得!”
看王二拒绝,方青也不着急,摸了摸下巴,“王二,你可知柳氏为何与你妻郑氏成为好友?”
王二眨了眨眼睛,不知方青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看向郑氏,然而不等郑氏回答,方青直接说道。
“因为郑氏也怀了身孕!”
“什么?”
王二大惊又大喜,忽的记是兴奋的看着郑氏,“月娥,方讼师说的可是真的?”
郑氏也很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虽然不知道方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郑氏却也配合着方青。
“没错,已经一月有余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有后了!”
王二喜不自禁,然而不等他高兴太久,却听方青再度开口。
“王二,一个月了,你妻子却还没把怀孕的事告诉你,你不好奇吗?”
“我……”
王二将目光投向郑氏,一大一小两只眼睛里写记了迷茫,而郑氏却将目光转向方青。
“郑氏,既然你心有顾虑,不妨说出来!
沉默片刻,好似领会到了方青的意思,郑氏咬了咬牙,“这是因为这孩子我根本就没打算把他生下来!”
王二愣住了,接着情绪突然躁动,半是不解,半是愤怒的盯着郑氏。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想要他?!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还不都怪你没本事!”
郑氏咬牙切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连我都养活不了,还怎么养活孩子?我不想孩子跟我受苦,不想他和你一样当个裁缝,一辈子唯唯诺诺!”
郑氏高昂着脖子,眼中噙着泪水,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我,我,我……”
王二张大嘴巴,有心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站在原地。
见此,方青再次开口,“王二,其实你也不想你的孩子跟你一样吧?你也想他能够出人头地!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柳氏家财万贯,你只需付出几年牢狱之灾,便可得到你一辈子都赚不回来的钱财,可以让郑氏和你儿子衣食无忧!”
“你自已看着办吧!”
………
四月初一,宜祭祀、求医、治病、解除、余事勿取。
六更天,天色已然大亮,县衙外的鸣冤鼓“咚咚”作响。
虽然只是一夜功夫,但不知为何,刘家之事竟然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啪!”
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县令怒发冲冠,被刘家过早叫醒而产生的起床气全撒给了眼前之人。
“大胆柳元,刘家父子已将你们两个捉奸在床,如今事实证据具在,你还要巧言诡辩,是以为本官好骗吗?”
“大人!冤枉啊!”
柳元跪在地上,一脸无辜,“大人,我怎么可能与小樱私通,这定然是他们诬陷我,请大人明察!”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将他的上衣给本官扒了!”
很快,柳元衣服被扒,露出身上或轻或重的划痕。
县令冷冷一笑,“昨日你与柳氏私会,不想被刘家父子撞破,慌不择路下从花园逃跑,这才在身上留下了这些划痕,否则这些划痕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是你晚上特意去草丛里打了个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