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子里也有蘑菇,但是大林子里的树太过高大,遮天蔽日,得不到阳光照射的蘑菇,长得会瘦一些。
玉米或者黄豆地里的蘑菇又大又胖,才是最好的。
七十年代,有很多人还不认识榛蘑,包括当地人。
仔细想想也没啥问题,每个生产队里的人都一样,春天忙着播种,夏天除草,
秋天把地里的庄稼收回家,冬天大雪封山出不了门。每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是怎样赚够一天十公分,好,保证自己的口粮够吃,哪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别的。
扒开已经泛着黄的豆叶,杨怀玉顺着地垄沟找了起来。
当地垄沟里那一堆堆一片片,黄澄澄毛茸茸的小蘑菇芽出现在眼前,杨怀玉的心里欢喜极了。
这个时代物资匮乏,山货是真的不缺呀!
一个个黄澄澄的小蘑菇芽,用手轻轻一掰,就和根断开了。
没有人捡蘑菇,也没有人和她哄抢,一个小时左右的功夫,杨怀玉的柳条筐就满了。
把蘑菇倒进空间,杨怀玉接着在田间地头穿梭。
这可是个好东西,就算没有粮食,用榛蘑来做汤,放点小白菜,那都鲜的不要不要的。
采的越多,冬天的生活就越有保障。
东北的冬天跟别的省份的冬天不一样,尤其在这老林子里,有的时候雪一下就是一米多深,如果不储备足够的吃食,那时候再想出门,就不容易了。
等到第三筐采满的时候,杨怀玉决定回去了。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盖房子,别的都没顾上。
要正儿八经的支家过日子,没有锅碗瓢盆哪能行?
买这些东西,包括衣服都需要钱,很多东西还得要票,无论是钱和票,杨怀玉都没有啊。
她心里想着,还得趁着黑夜回一趟家。
晚上十点多钟,干了一天活的永安屯村民,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当中。
杨怀玉踩着月色,悄悄的摸回杨大有家。
东西两屋都有人,她没敢进。
万一要是把人惊醒了,看到她好模好样的,杨大友和唐立香还能放她走?
免费的劳工谁不想用?不是唐立香和杨大有坏,是上一辈子的她太蠢。
她悄无声息的摸进厨房,打开碗架柜。
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碗架柜,就是用几块板子,订成的一个简易的架子,洗完的碗筷就放去那里。
杨怀玉把碗筷收进了空间,又摸到了灶台的锅边。
她两只手抓住锅边轻轻一转,整个大锅便被拎在手里。
那么大的锅她用不上,有空间存放,为啥还给杨家人留着?
她记得碗架柜下还有一个双耳小锅,那个拿来做饭正好。
拿了锅碗,还有那些瓢盆,全都被杨怀玉一股脑的收进空间。
她用不上的,拿出去丢进茅坑,也不想便宜了杨家人。
在杨家的厨房里,她竟然看到了那半袋大米。想来是因为她“不在”了,家里没有外人,唐立香才舍得拿出来。
搬出大米,毫无意外的在后面看到了一小罐荤油。
收拾收拾,搬进空间
厨房几乎被洗劫一空。
看着光秃秃的厨房,杨怀玉脸上闪现一丝笑意。
从厨房出来,无论看到什么,杨怀玉就拿什么。
脸盆,毛巾,斧头,肥皂,那时候的肥皂可是稀罕物,也就杨大有是村长,才能在农村用上这稀罕玩意。
她攥着那块肥皂,喜滋滋的闻了闻。
东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的二傻子杨国平。
杨国平睡的稀里糊涂,哪里料到半夜三更黑乎乎的厨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妈呀一声,杨国平张开嘴便喊。
这要是让他看见抓住还了得?
杨怀玉头皮发麻,赶在杨大有和唐立香跑出来之前,心里默念一声,进,整个人便进入到空间里。
我的妈呀,她抚着胸口,原来,只有在危难关头,她的人才可以进入到这个空间。
杨大有和唐立香听到杨国平的喊声,几乎是一个箭步便蹿了出来。
拉亮电灯,便看见吓得躺在地上嘴歪眼斜的杨国平。
也不管是不是深更半夜,唐立香张开嘴便骂,“天杀的呀,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把我儿子吓成这样,老天爷咋不一个雷劈死她啊?我的儿呀,可怜的儿啊!”
“别狼嚎了!”
杨大有一嗓子便把唐立香镇住了。
杨大有斜了一眼坐在地上拍着腿叫骂的唐立香,心里很闹挺。
半夜三更的又是初秋,天气还很热,唐立香只穿着一个背心和裤衩。
可能是着急下炕,唐立香的背心还卷起一块,露出腰和肚脐。
七十年代,要啥没啥的年代,要找个胖的还真不容易。唐立香就不一样,她是又懒又馋,吃啥都香。她也不是不管不顾,但通常给孩子吃的东西,比如点油渣,煎个鸡蛋啥的,也会给孩子吃,但一半都进了她的嘴。
你看看,皮肤黑黄,那大腿,大胳膊,还有粗壮的腰……
杨大有眼光扫了一圈,落到了唐丽香的肚脐上,肚脐凹下去一块,肚脐一圈还有一层黑黑的泥垢。
要是把她扔进锅里,得出不老少荤油。
坐在地上的唐立香,在杨大有的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盆荤油,不是猪大油,是黑黄色的人大油!
杨大有哇的一声干呕,真特么恶心。
他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张别人的脸,是村东头儿钱寡妇那张白净净的小脸,和那双永远泛着水光幽怨的眼睛。
钱寡妇长得真俊呀!现在家家条件都不好,但人家瘦是瘦,长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前凸后翘的,皮肤还那么白……
杨大有的喉结动了动,看了一下地上坐着的那盆荤油,这次,他真吐了。
杨怀玉稳稳的坐在空间里看戏,直到杨家再次安静下来,她才从空间里出来,回到马架子。
她懂杨大有那种眼光,她也知道杨大有在看唐立香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杨大有没打过她,她一直以为,杨大有心里是有她这个姑娘的。
直到慢慢长大她才发现,杨大有看她的眼光不对劲儿。那不是父亲看女儿该有的眼光。那种眼光让她看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有点探究,有点喜欢,还有一种东西,是上一辈子她嫁给杨国平之后才明白的一种东西,就像猎人看到喜欢的猎物,是势在必得,赤裸裸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