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通,纯属巧合
圣亚大陆,南越,武家集。
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咳嗽着,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感到胸中有点儿闷,他下意识地捶了捶胸口,皱了皱眉。
“还不到五十,可这身子骨儿,怕是…唉…只盼小天行能快点儿长大,不然…咳…咳…”
老者忍不住又咳起来,他不敢再想下去,抬眼望去,窗棂上已经略现微曦,于是便披了青布袍子,起身移步到院中。
清冽的冷风打在老者身上,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袍子,搓了搓手,虽然已是初春时节,远处星罗山的峰顶上依然白雪皑皑,似是在竭力抵挡着春的脚步。
“老天真是不开眼,总是和穷人过不去!前三年大旱,后三年又连降大雪,整个冬天大雪封山,来武家集的过客少了七成,茶馆的生意一落千丈,真不让人活了。”
老者喃喃地抱怨着,那张老脸上的褶皱,在晨曦的寒光里,愈发显得的鲜明和深刻。
他的真名叫叶清源,出自中州五行门,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文修,化名叶青城在武家集开了个清源茶馆,带着孙子讨生活,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为了天行,生活再难,也得坚持下去!”
叶清源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轻轻走到叶天行的房门外,侧耳倾听,房间内却是一派安静。
“昨晚这臭小子研究奇门阵法,折腾到深夜,估计这会儿还在补大头觉,今天的早读就免了吧。”
叶清源在脑海中想象着叶天行的睡姿,老脸上终于泛起了宽慰的笑容,忽然又想起昨晚陪叶天行一起研习阵法时用的布阵法器还未收起来,若被歹人看到,可了不得,便疾步向书房走去。
书桌上空空如也。
“有盗贼?”叶清源心中大惊,急忙转身向叶天行的房门奔去,见房门只是虚掩着,当即推开房门,冲进了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
叶清源顿感脑袋嗡的一声,身子顺着门柱瘫坐下来。恰在这时,一片竹片从门楹上飘下来,刚好落在了他的手边,他连忙拾起竹片,发现上面有字,正是叶天行的笔迹。
“爷爷,昨晚研究阵法还有未通之处,早起想再用您的布阵法器研究一下。但见您还未起床,不便打扰,便只好自作主张了,勿怪。另,吃饭不用等我。”
“可吓死我了!”叶清源手抚前胸,长出了一口气,待缓过气来,指着竹片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野了,还有脸提吃饭,等找到你,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咳…咳…”
叶清源咳嗽起来,起身坐到床边,见床头正放着自已收藏的那本《奇门遁甲》,随手拿起,见书签页正是阵法篇,显然叶天行睡前还在看。
“天行有过目不忘之能,难得他还勇于实践,从不盲目相信书上所写的东西,若能将心思用于正途,或能成就经世之才,偏偏怎么就迷上这些奇门遁甲了呢?”
一般来说,普通人之于奇门遁甲,可谓高深莫测,视其为“神术”。在叶清源眼里,叶天行还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他以为叶天行对奇门遁甲不过是“玩玩”而已,绝未想到叶天行竟很快就窥破门径,并为之痴迷。
“也不知这臭小子跑哪儿疯去了,拿着布阵法器在外面耍,若是被贪心者盯上,可就麻烦了,得赶紧把他找回来。”
想到这儿,叶清源忙将书放回床头,起身走出房间。然而,他找遍了整个镇子,也没见到叶天行的踪影。
“看来,这臭小子是早有预谋的,难怪他昨晚一直缠着我,非要我用布阵法器来让实物讲解。以后还得再给他多加些读书的任务,占记他的时间,免得他成天在外面野!”
叶清源有些着恼,可一想到叶天行刚九岁,让事就懂得谋划,嘴角又泛起了得意,头也仰得高了。
望向东方,红日东升,晨雾渐渐散去,静谧的武家集此时正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叶清源感觉到了阵阵暖意,蓦然意识到,是春天来了。
“天气暖和了,茶馆的生意该好让些了吧。”叶清源正想着,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娇嫩的声音,“叶爷爷好。”
叶清源转过身,只见一个扎着双丫髻,两侧梳着小辫子的小姑娘正向自已问好,一双灵秀的丹凤眼,忽闪忽闪,就像会说话儿一般,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小姑娘名叫武妙涵,比叶天行大十个月,是叶天行的干姐姐。她父亲名叫武卫,是武家族长的胞弟,任武氏家族的执事长老。母亲方梦雪,来头更大,是古石城城主方牧的女儿,与东岳的修仙大派仙霞派走得很近。
“是妙涵啊,这么早起,有事吧?”
“叶爷爷,我是来找小叶子的。听爹爹说,南荒越来越不平静,昨晚有人在镇子外见到花斑豹了,我来提醒小叶子可别跑得太远。”
叶清源一听,着急道:“我也正找这臭小子呢。他一大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我在镇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
“叶爷爷,我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去找他,到时看我尅他,给您出气!”
武妙涵说罢,飞也似地向镇子外跑去。
叶清源望着武妙涵飞舞的小辫子,大声招呼道:“妙涵,镇子外危险…”
这一喊,使叶清源顿感呼吸一紧,又咳嗽起来。
“我会小心的!”武妙涵回了一声,很快不见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叶清源忽听大院外传来了武妙涵的呼喝声,急忙跑出院门,却见她正紧追着一个脏兮兮的野小子飞奔而来。
野小子头发浓密乌黑,微微有点儿自来卷,一双明亮的眸子透着机灵和顽皮,红扑扑的脸蛋上凌乱的沾着几块泥巴,正是叶天行。
“烂叶子,别跑!再跑,我就把刚才的事告诉爷爷!”
武妙涵呼喝着,语气中带着威胁。
“姐,刚才又不怨我,你干嘛追着我不放?你若敢告我黑状,我以后就叫你小气鬼,哈哈,那可是很没面子的,小气鬼!”
“臭烂叶子!我还没告状,你就叫我小气鬼了,看我捉住你!”
武妙涵呼喝着,追得更快了。她虽然只有十岁,但已经练气五年,当即运转灵气,几个起落便又追近许多。
叶天行一看不妙,急忙怪叫道:“停,停,不跑就不跑!我可怕把姐累坏了,到时侯妈又该收拾我了,嘿嘿。”
“叫你跑!”武妙涵急冲过来,伸手揪住叶天行的耳朵,“说!谁是小气鬼?”
“妙涵,要告状吗?”叶清源微笑着看着两个小家伙,忍不住打趣起来。
他知道,两小尽管斗气,但彼此是最好的玩伴,不会来真格的,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次一定是小姑娘吃了苦头,否则她绝不会紧追不舍的。
武妙涵听到叶清源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刚才动静可能闹得大了,连忙松开小手,告状道:“爷爷,小叶子欺负我!”说着又要揪叶天行的耳朵。
叶天行赶忙躲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嘴上却嚷嚷道:“冤枉啊,爷爷,我可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正准备用阵法捉一只野兔,可姐姐却意外闯了进去,这才捉了她的。”
原来,叶天行顺利拿到布阵法器,一大早就跑到镇外的野地里,想将学会的阵法用实战验证一下。为了安全,他选的地方是他平日里和武妙涵疯玩时常去的,那里没有凶兽,只有野兔出没。
武妙涵找到叶天行时,见他正用锄头将一些小花树有序地栽种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来。
“烂叶子一大早跑这儿来栽花树干吗?”武妙涵望着忙碌的叶天行,心中非常好奇。但她并未出声询问,而是悄悄地走过来,想看个究竟,顺便吓他一下。
武妙涵靠近到叶天行身后时,恰好看到他将一块布阵法器埋在花树下,正要发声吓他,却突见周围景物一变,自身竟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野树林中,远处时不时传来瘆人的兽吼声。
“小叶子,你在哪儿?”武妙涵惶恐地呼叫起来。
然而,不仅没能得到叶天行的回应,反而传来的兽吼声更大了,吓得武妙涵再也不敢大声呼叫,只好沿着小路心惊胆战地走着。
可走了一会儿,眼前依然是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花树林,更令武妙涵恐惧的是,她发现自已又转回到了出发点。
“小叶子,你在哪儿啊?”武妙涵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她毕竟才十岁,尽管已开始练气,但还是被惊着了。
叶天行绝未想到自已布设的反五行花树困阵,困住的第一个目标竟是武妙涵。他在阵外看着她转圈的样子,初时感觉很好玩,正自洋洋得意,突见她被吓得哭了起来,这才知道惹了祸,急忙撤去阵法,迅速向镇子里逃去。
武妙涵脱困,恰好看到叶天行正向镇内飞逃,顿时明白刚才一定是他在作怪,便尖叫着追了上去,这才出现了叶清源所见的一幕。
叶清源听明白后,当即沉下脸道:“天行,以后让事要有分寸,再也不许欺负姐姐!”
叶天行见爷爷真生气了,正要道歉,却见武妙涵又装腔作势地冲了过来,“烂叶子,我要报仇!”
叶天行一见不妙,立即飞也似地逃进了院门,武妙涵咯咯笑着追了进去。叶清源望着叶天行飞奔的样子,像极了小时侯的叶庭枫,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枫儿,小雪,天行正在长大,若有你们陪在他的身边,该多好啊?”
叶清源喃喃低语,眼前突然朦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