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挟着雨雪,卷起乔晚和宋津南的衣襟。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火。
乔晚一改往日的温顺,神色强硬又决绝。
一开始,宋津南没有任何退让,但十秒钟不到,他眸底的寒霜淡了,多了不曾有的温软。
里里外外都被雨雪浇透,真要感冒了,这边连个像样的医院都找不到。
我现在与宋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别说感冒,就是死了也轮不到宋先生管!
她带着哭腔的自嘲被堙灭在呼啸的北风中,冻得通红的手指颤抖着解开手机屏。
故意在宋津南眼皮底下,把叶宴迟的手机号拉出黑名单。
宋津南眉头拧得很深,伸出手臂准备把她扶起,却不料她提前避开。
此时的她还趴在地上,雪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把她浑身上下弄得全是污秽。
乔晚,别和我犟。
宋津南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脸颊,轻轻拭去一块泥巴。
她冷冷扯掉宋津南的手。
要不要来赌一把,看看叶宴迟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会不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叶宴迟真要赶过来,你准备怎样宋津南蹲在她对面,直勾勾与她对视。
这次,她没有任何闪躲,目光决然,只要叶宴迟出现在这里,我马上跟他走。只要他对我好,我就把他当做可以共度余生的另一半好好相处。
他如果娶你,你会答应么宋津南语气是骇人的逼仄。
宋先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叶宴迟只要不嫌弃我有三年婚史,我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她唇角漾出抹苦涩的笑。
我在江城无依无靠,别说做叶宴迟的太太,就是做叶宴迟养在外面的女人,也甘之若饴。
宋津南脸色铁青,愤然起身。
背对着她,点支烟抽起来。
她双眼晕了层水雾,满心的期盼在等待中一点点消失殆尽。
手指颤巍巍点开手机屏,找到叶宴迟的手机号,凝住宋津南颀长的背影,绝望地低泣,我就是个傻子,叶宴迟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肯接纳他——
宋津南被她的哭声吵得心烦,手中烟只抽了一半,就扔进雪水中。
烟蒂刺啦一声,灭了。
此时最绝望无助的是乔晚。
宋津南对她的冷血,再次超出了预期。
她用选择叶宴迟来逼宋津南坦露心声,可宋津南就是不说。
或许不是不说,而是宋津南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对她只有生理冲动,没有任何感情!
眼前这个男人,她爱过,也曾无数次幻想过白头到老,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算了,与宋津南这辈子缘尽于此。
既然宋津南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她也不会毫无尊严地任由拿捏,欺辱!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手机屏上,泪眼婆娑中拨了叶宴迟的手机号。
晚晚,新年快乐。叶宴迟清润的嗓音响彻她耳畔,很想知道你在哪里过新年。
叶宴迟——她心一横,鼓起勇气,后续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被宋津南抢走。
果断关机。
我让叶宴迟来接我,你管得着吗她用尽全力从地上站起来,红着眼揪住宋津南的衣衫捶打起来。
宋津南薄唇紧抿,硬挺着不还手。
才打了四五下,她手上的力度就小了很多。
最终,手掌垂下。
怎么不打了,才几下就解恨了宋津南握住她手腕放到自己脸上,声线幽幽,要打就打这里。
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手从宋津南掌心抽出。
把手机还我,让叶宴迟来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不许你走。宋津南温热的呼吸停滞在她耳边,嗓音带着缱绻的暧昧。
那就给我个不走的理由。她冷冷望定近在咫尺的男人,哽着嗓子,宋津南,我不会再做你的泄欲工具。
你想听什么宋津南语气缓和许多。
她委屈巴巴,擦掉脸上的泪痕,你明知故问。不说就把手机还我,你不稀罕我,还有别的男人稀罕。
叶宴迟是怎么稀罕你的宋津南抓住她手腕,颤声问道,在春江别墅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春江别墅四个字,瞬间摧毁了她所有的底气。
她清清白白的时候,宋津南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现在,与叶宴迟有了床笫之欢,宋津南又岂会高看她一眼
刚刚逼迫宋津南,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这一刻,她羞愤难当,伸手去掰宋津南的手指。
宋津南牢牢抓住不放,她就用嘴去咬。
很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口腔。
偏偏宋津南一声不吭,也不做任何反抗。
她被血腥味拿捏得想吐的时候,松开了嘴。
说,你是不是和叶宴迟睡了宋津南嗓音压抑,眼底晕出一抹腥红。
手背上血肉狰狞,轻轻抖动,有几滴血溅落到乔晚脸上。
一开始温热,倏地冰凉。
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宋津南箍住她一只手腕,,清隽的五官线条紧绷,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睡了。她面色出奇的平静,身体却在打颤。
雨雪绵绵密密没个消停,乔晚浑身上下早就湿透,宋津南现在和她一样,雪水顺着黑色短发和脸颊流入脖颈,把衬衫前面染出一片水渍。
离婚被刺激到了,还是早就有了做叶宴迟太太的野心
宋津南手上力道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凌厉。
她的唇瓣被冷风冻得没有血色,用力咬了几下连一点疼痛都没有。
说——
这个字是从宋津南喉咙中吼出来的。
她昂起头,后背挺得笔直,雪水和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你先告诉我,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宋津南的心像被什么扯了下。
窝了一年的话在他五脏六腑横冲直撞,呼之欲出!
你有未婚妻,没有任何资格插手我的私生活。她红肿的眼眶中全是埋怨,我想好了,与其躲着叶宴迟不如坦然接受。就算坐不上小叶太太的位子,跟了叶宴迟也不亏——
乔晚!必须远离叶宴迟!宋津南急声把她打断,目光迫切又偏执。
她笑声更冷:凭什么
凭——我一年前就喜欢上你了,这个理由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