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
能被舒贵妃留下来监视裴云之的,必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舒清珍会不是对手也是很正常的。
她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大胆,舒清珍不管怎么说也是厉王的生母呢。
等等……
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北城雪灾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容州。
他们知道她心系裴云之,所以可能不在府中了。
甚至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
一旦他们真的抓到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她来不及做任何不熟,连忙启用了传送通道。
容州。
厉王府。
舒清珍再三阻拦,却怎么也挡不住这些人强闯的步伐,登时气的头晕耳鸣,心下发慌。
她早年在舒家的确见惯了各种阴私,甚至亲身经历过几次后宅的争斗,甚至都赢了。
可她不是热衷这方面的性子,否则当年也不会被设计陷害到险些身死,在外流落了二十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宅斗技能早已经退化。
其实不退化也没有办法,对方拿出了皇帝的令牌,说他是皇帝亲封的容州司监,拥有监察容州一切异常的权利。
而王妃身为一代神医,自己却因为得了重病而不能出门,这件事委实奇怪。
人家给出了足够充分的理由,还带了朝廷的人过来。
府里不是没有守卫。
事实上,不论是裴云之还是阮锦宁都留下了足够多的高手,只要舒清珍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够将讨厌人的人都赶出去。
可舒清珍敢吗
她不敢。
他儿子远在北城,而北城如今正处于严重的天灾之中,不管是打仗还是生活都急需物资支援。
她担心不让这些人进去,薄今时会向朝廷上书说明容州的异常情况。
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惩罚她舒清珍是小,不给北城运送任何物资了才是大。
越是着急,舒清珍的头脑就越是发胀。
突然,她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身旁的人吓了一跳,赶忙惊呼:老夫人!
薄今时脚步一顿,目光闪烁不定。
最后面无表情道:走!
身旁的女子应了一声,二人便带人继续朝着屋子里走去。
阮慧面色冰冷地拦住了来人:站住!
薄今时收起了冰冷的面容,淡淡道:阮姑娘这是何意
阮慧冷冷道:这话应该是奴婢问苏大人才对,我家王妃身体不适,早已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苏大人却非要惊扰她的清净,就不怕王妃怪罪下来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吗
薄今时轻笑:本官不敢惊扰王妃的安静,只是如今北城被大雪封城了,本官担心王爷的安危,也担心王妃会胡思乱想,特意来告诉娘娘一个好消息的。
阮慧皱眉。
这话说得,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谁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
尤其是王妃,在王爷还是个废人的时候就对他不离不弃。
如此的情深义重,除非是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或者是已经死了,否则绝对不可能在事关王爷的安危的事情上无动于衷。
可如今王妃已经陷入了昏迷,府中不可能不找大夫。
若是王妃一直不出面,就会显得非常奇怪。
阮慧纵使再怎么聪慧,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
薄今时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阮慧姑娘,麻烦你通传一声,我们要进来了。
阮慧皱眉,看向不远处冷漠道:大人气晕了我家老夫人,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薄今时也回头看了舒清珍一眼,只见几个下人正手忙脚乱地给她盖衣服、找大夫、找下人来将舒清珍搬到屋子里……
他对着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下人上前来将舒清珍搬到附近的房间里。
又让那女子为舒清珍诊断了一番。
女子收回手,淡淡道:老夫人只是因为急火攻心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醒来喝一些清热去火的药就好了。
薄今时看向阮慧:阮姑娘可听到了老夫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现下还是王妃的安危更重要。
眼见阮慧还是没有挪开的意思,他沉下了脸色:还是说阮姑娘对王妃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有鬼,才不敢让本官进去
阮慧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可她的身体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要这些人不进去,随便他们怎么说都只算是造谣。
可一旦他们进去了,就坐实了主人擅自离开封地的罪名……
薄今时眸光渐渐变得锐利:阮姑娘这是一定要为难本官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只需要一点导火索,就立马能爆发。
就在这时,屋内响起了虚弱的声音: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
阮慧眸光一喜,好在她一直都紧绷着小脸,外人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
薄今时惊疑不定:下官薄今时,参见王妃!
阮锦宁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薄司监咳咳……有什么事吗
薄今时敛眸,恭恭敬敬道:启禀王妃,下官此来是有要事禀告,事关北城。
北城女声陡然拔高,却不显得尖锐,反而更加证实了她的虚弱。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阮慧这才变了脸色,她冷冷看了薄今时一眼,转身进屋。
薄今时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破门进去。
不多时,房门再次打开,披着厚重大氅的阮锦宁便在阮慧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唇瓣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她鬓边却渗出了细汗。
薄今时惊讶:王妃这是怎么了
阮锦宁刚要说话,一张口便又是一串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她喘了好几口粗气。
待到她平复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汗津津的,额边的鬓发都被染湿了。
她用帕子捂住嘴,歉意道:实在对不住,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天气寒冷,本宫一来便染了风寒,这些时日也不见好。
薄今时的表情有些奇特。
阮锦宁的神医之名都传到容州了。
堂堂神医,却连自己的风寒都治不好,这让人难免心中生疑。
要么怀疑她的病是假的。
要么怀疑她的医术是假的。
薄今时没有说出来,只将身旁的女子推了出来:下官听说王妃身体不适,特意带了大夫为您诊治。
他介绍道:这位郑姑娘出身于杏林世家,虽没有在外行走,但在容州的权贵圈子里很有名。
阮锦宁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在怀疑她。
她也知道他在怀疑她。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似是有雷电交汇。
不过一触即逝,阮锦宁道:那就有劳郑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