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
长安娜和伊多看着突然闯入府中的北战军,脸上浮现出了相同的惊慌之色。
怎……怎么回事
裴云之轻笑:要让公主失望了,所有人都没有中毒,所以你们的计划注定无法成功。
没有中毒长安娜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伊多身为一国元帅,想的更多: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裴云之笑:不愧是伊多元帅,瞬间就想到了重点。我们的确是没有中毒,今日来赴约,只是为了揭穿你们的阴谋。
他笑的云淡风轻,伊多却轻轻地破防了:不可能!就算你们提早察觉出了问题,可这里这么多人,你是如何分辨出哪一个是奸细,哪一个不是的
虽说今日宴请的主要对象是裴云之、阮锦宁和军中高层,以及以赵东家为首的商会的商人,但并不是只有这些人。
还有一些在灾情之中做出了贡献的乡绅贵族,也被请了过来赴宴。
这些人里也有不少都被阿密国渗透了,彻底沦为了奸细。
这也是为何征北军的粮饷后续难以为继,因为北城作为征北军的第二道粮站,根本没多少人会真心实意地卖给他们粮食。
这就导致了裴云之在城中收粮的时候困难重重,而且收上来的大部分都是粗粮和陈粮,数量也不多。
衣服也是同理。
裴云之似乎被这个问题逗乐了:你们想在粮食上做手脚,难道就没想过会露馅
他之所以会怀疑北城内部有问题,就是因为收粮不顺利。
他守护宴国边境这么多年,虽说也遇到过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可像北城这般违和感重的,却只此一家。
别的边境城池内部或许会有被渗透的问题,可百姓们都是自发地拥戴大军的,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大军守护的不仅仅是宴国的边境,还有边境内所有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偶尔军粮出了问题,大军派人在周边城镇收购粮食,基本不会遇到什么阻力,便是再怎么黑心的商贩,顶多也就是在价格上扯扯皮。
可是北城的不少商贩,他们看似十分热情周到,甚至还会主动降价,给出的粮食的分量却少得可怜。
若今年是个荒年,这倒也说得通。
问题就在于,北城今年的收成还不错。
如此一来,事情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下面的人将这些报上来之后,裴云之心里就起了疑。
所以这会儿听到伊多的问题,他只觉得可笑:你们命令那些叛徒找借口不卖粮食给大军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吗
伊多不可置信:你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裴云之淡笑不回应,只目光奇特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即便之前没有看出来,今日也能窥探到真相。
他不理会长安娜复杂的神色,笑道:不只是这城主府中的忠奸,城中所有人的忠奸,经此一遭也已经分明了。
伊多的心中产生了不安的预感:什么意思
他还不知道城中的形势。
在他想来,即便是郡守府这边失利了,但如果城中的那些贱民都被控制了起来的话,他就还没有输!
不等裴云之说什么,一道染血的身影突然冲进了院中,悲戚道:不好了元帅,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们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常安娜一个趔趄。
伊多则是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可能!
伊多目眦欲裂:就算这些商人露出了马脚,可城中其他的人并未跟征北军接触过,你们又是如何识别他们的身份的
裴云之笑:全仰仗苏郡守帮忙。
伊多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是因为今天的鸿门宴!
因为今日他们对宴国的人投毒!
中毒的全都是不知情的宴国百姓。
那么没中毒的就是阿密国的人或者是叛徒。
多好分辨啊。
伊多脑袋晕乎乎的,却是强撑着想要晕倒的冲动,咬牙问道:那这毒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一家家地去通知贱民们配合演戏了
裴云之目光微冷:那是我宴国的百姓,不是什么贱民。至于那些毒……自然是多亏了沐姑娘。
长安娜不可置信:和她有什么关系
阮锦宁好似感觉不到脖子上的匕首一般,轻轻笑道:小女子不才,略通医术,所以在你们的饭菜里放了解药,顺便又下了一些会引起暂时性腹痛的药。
阿密国的毒药是真的毒药,吃完之后会让人在两个时辰之内肠穿肚烂而死。
阮锦宁给的毒药只会引起临时性的腹痛。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自己研制这种针对性的毒药,便直接从系统商城里定制了毒药。
系统出品的药,品质自然有保证。
腹痛的那一个小时真的会让人以为自己的肠子好像是要烂掉了一样,但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
相反,如果肠胃有问题的人,反而会得到滋养。
一些便秘的人,事后甚至能够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也短不短,足以让长安娜等人将阴谋交代清楚。
而且,还能借着对方的阴谋的便利分辨出敌我忠奸。
为了防止阿密国的人趁着城中百姓虚弱而烧杀抢掠,裴云之提早调出了两万征北军,让他们乔庄进城,分散到城中各处,保证城中百姓的安全。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长安娜失神地喃喃自语。
她自以为高人一等,尽管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个身份地位不如她的人。
尤其是这个沐姑娘,她又厌恶又鄙夷。
她看不起对方身份低微,觉得对方不过是个靠着身体上位的贱人。
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记大逼兜。
她神色癫狂,眼睛里满是恨意:贱人你在坏本公主的好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你会落在本公主的手中吗
她掐着阮锦宁的肩膀的手用力到指甲都嵌入了进去:本公主或许会失败,但你这个小贱人,却活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