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思量了一番,试探道:其实我在来之前已经联系了两支的队伍,一支运粮食,一支运煤,估摸着这两天就能到了。
粮食的总量在两三万斤左右,煤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
阮锦宁抿抿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过,我买到的煤和大多数人认知里的煤不一样。
除了一个是木炭一个煤炭外,最主要是外形不一样。
在发现了煤矿的时候她其实就想到了,按照这个时代的烧煤方式来取暖实在是太浪费资源了,毕竟在这年代的人都是在盆里烧煤的,没有经过密封的盆口会加速煤块的燃烧速度。
而且到了夜里,如果人睡得太死导致忘记填煤的话,后半夜火也就熄灭了。
而往往,后半夜才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所以她打算制作蜂窝煤。
那么问题就又来了,没有煤炉。
看着裴云之充满求知欲的眼神,阮锦宁拿出纸和笔,将蜂窝煤画了出来,同时讲解了蜂窝煤的燃烧原理和节省煤炭的好处。
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特制的容器。
但其实这个问题在当下的年代,反而好解决。
因为穷的原因,这年代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手艺人。
他们的手艺或许没有多好,但做点不那么精细的活计却是绰绰有余的。
而蜂窝煤的炉子,又恰好不是那么需要精细的手艺的活计,只需要做一个直筒形状的容器,并保证在需要用旺火取暖的时候有一个可以通风的小口就行。
她在蓝星的时候是经历由贫穷到富裕的年代的,后来有一段时间她所住的地方就很流行这种蜂窝煤炉子。
炉子的顶端自然是敞开的,只在靠近下方的地方留一个小口子,下面通常也不是密封的。
这两个口都有对应的封闭盖子,上面的就很随意,只要能够将口密封起来就行。
下面的盖子则是需要保留一个小洞,如此一来,在夜里需要封火的时候,也能保证炉子里的蜂窝煤因为有微弱的空气流入而不至于熄灭。
一般来说,临睡前换好了新煤块,封好了盖子,煤块能够燃烧一整夜,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不会烧尽。
而使用这种炉子还有一个好处,白天的时候可以使用旺火烧水,能保证一天都有热水可以用。
晚上封了火也能把水壶蹲在上面,早上醒来的时候可以用热水梳洗,也省了重新烧水的麻烦。
其实为了挪动方便,后代的炉子大多都有拎头,表皮也会用一层铁皮围着。
不过这年代的金属都是贵重的东西,寻常百姓舍不得买。
就算是舍得……眼下也没有那个条件。
所以阮锦宁画出来的炉子是十分简陋的款式,
外表没有铁皮,也没有拎头,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直筒炉子。
因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所以在里面的煤火没有熄灭之前,是无法随意搬动的。
这东西的制作工艺并不难,基本上是有手就行。
唯一麻烦的就是上下的两个盖子。
不过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制作这些精细的玩意儿,就只能也用泥土制品来将就了。
听阮锦宁说完,裴云之直接睡不着了。
他自然相信阮锦宁不会驴他,所以那什么蜂窝煤肯定是真的存在,也肯定是真的能够节省煤炭。
这对于眼下取暖资源严重稀缺的北城和征北军来说,是能救大命的东西。
娘子先睡吧,我去找人把炉子做出来,明早让娘子过目,若是能用的话,我会趁着蜂窝煤还没到先组织人制作炉子。
如此,等蜂窝煤到了就能直接投入使用了。
眼见他飞快披好了衣服就要走,阮锦宁一把抓住了他,十分无奈:你知道尺寸吗
她又在纸上添了几笔,才把纸塞进他的手里:那批蜂窝煤的尺寸比这个稍微小一些,你就让人按照这个尺寸来制作,保准能用。
裴云之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多谢娘子!
风风火火的男人一出了门就变回了那个只能瘫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王爷。
阮锦宁抿了抿唇。
他分明是那样风神俊秀的人物,在外人面前却只能装成残废。
委屈了自己,还要被人嘲讽。
某些人,真可恶啊……
郡守府。
苏小姐目送着最后一位宾客离开后,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散去。
若是那些宾客还在这里,就会发现苏郡守笔挺的脊背突然弯了下去,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他低下了头颅。
这根本不是父女的相处模式。
苏小姐对此并不意外,旁边的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只听苏小姐冷斥一声:废物!
苏郡守越发惶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公主饶命,属下也没想到厉王这么难缠。
苏小姐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大哥说了,这场天灾会持续一个月,而暴雪会持续半个月。这半个月内,必须要拿下北城!
苏郡守连忙应声:公主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入了征北军的大营,时机一到,我们的人就会把他们放出来。
裴云之便是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想到,那帮俘虏其实是我们最大的大杀器……
行了,闭嘴!苏小姐一脸警惕:亏你还是宴国的人,隔墙有耳这个成语难道没听过吗
她一甩袖,冷漠地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她命人打水,准备沐浴更衣。
外衫褪到一半,她面色一变。
阮锦宁津津有味地看着郡守府里发生的一切。
自打确定了郡守府有问题,她便专门在郡守府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
这些监控会保证日常的录像功能,录不到卧房、浴室这些地方。
但实时观看的功能却没有限制,只要阮锦宁想,便是正在办事的男女将床帏拉下来,她也照样能围观。
当然,她没有这种变态的癖好就是了。
看到苏小姐在发现了令牌不见了之后便第一时间跑去之前搜身的房间里找,阮锦宁不禁感叹,这姑娘的第六感真准。
令牌确实是在这个房间里丢失的。
她一边看一边想,如果苏小姐真的怀疑上了她,那她要不要承认
好在没多久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因为苏小姐在从宴会厅回她房间的路上找到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