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这一下是真的慌了。
王家没落,她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是操持着中馈,掌管着家中全部的银钱。
她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一直以来信奉着输人不输阵的道理,所以每次出门,她身上都会带着上万两的银票,加上一些碎银。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这些银票和碎银,除了一些放在了荷包里外,剩下的全部被她揣进了怀中。
可是现在,荷包还在,她的衣服也好端端的,银票和银两却都不见了。
她慌乱地在身上翻来翻去,完全没有了章法和形象,看的大厅内众人都是一阵皱眉。
王家主和几位老爷全都围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王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钱……我的钱都不见了。
王家主赶忙追问:多少钱
王夫人道:一万五千两银票,还有十几两的碎银。
王家主险些一个倒仰:夺少
要知道,王家经过三代人的发展,到如今也不过是堪堪攒下了几万两的家底罢了。
结果,这就是丢了将近三分之一
王小姐斩钉截铁道:一定是她!是这个贱婢!
她指着阮锦宁,眸中满是怒意。
阮锦宁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却并不回话,而是看向了苏小姐:苏小姐也觉得是我吗
苏小姐皱了皱眉:我刚才搜沐姑娘的身的时候,只搜出了一些碎银,并没有大面额的银票。而且,碎银的数量也对不上。
阮锦宁看向王夫人:王家该不会认为这天底下的碎银都是你们王家的吧
王夫人便是再怎么想攀咬,这会儿也不能说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
最主要的是,她丢的是一万五千多两!
这一万五千才是大头。
至于剩下的十几两碎银,不过是个零头,可以忽略不计。
她不想搭理阮锦宁,而是对着苏郡守道:还望城主大人为民妇做主!
不等苏郡守开口,一旁就传来了好听的男声: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在解决银两被盗之谜之前,王家的人是否该先向沐姑娘赔礼道歉
王家众人:……
苏郡守:……
苏郡守压下心头的恼怒,笑道:王家被盗了这么多钱,已经够可怜了,这件事……
裴云之冷笑:他们可怜,就能随意攀咬别人沐姑娘是本王身边的人他们尚且还敢胡乱攀咬,换做其他无权无势的平民,岂不是只有被他们霸凌致死的份儿
这话说得就重了。
苏郡守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再为王家人说什么:王爷说的没错,你们没有弄清楚真相就胡乱攀咬沐姑娘,攀咬一次不够,竟然在已经真相大白了之后还想将丢钱的锅甩到她的身上,着实可恶。
王夫人面色一白:郡守大人恕罪,老身也是被这孙女给误导了……
王小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家祖母。
王夫人不看她。
王家众人也先后求饶。
裴云之冷笑:你们道歉错对象了。
王家人:……
苏郡守:……
王夫人闭了闭眼,苍老的面庞上满是屈辱,却不得不扭头看向阮锦宁,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沐姑娘,是老身的错,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偏听偏信,让你受委屈了。
又看向王小姐:孽障,还不向沐姑娘道歉!
王小姐满脸委屈,看向阮锦宁的时候,委屈就变成了怨毒。
不等她开口,阮锦宁就淡漠道:王小姐这模样也不像是要真心道歉的,我不接受。
既然王家的人没有道歉的诚心,这歉就不必道了,我们走。
裴云之操纵着轮椅从主座上下来,阮锦宁主动上前推轮椅,二人一起出了宴会厅。
大厅内众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厉王竟然能为那个丫头做到这种地步。
王家的人更是慌得不行。
厉王明显就是生气了!
他们慌忙看向苏郡守:郡守大人,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苏郡守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漠道:你们还要回去找银子,我就不留你们了。
没多久,王家的人就被轰出了郡守府。
站在白茫茫的街道上,吹着冰冷的风,王家众人只觉得他们的心比身体还要凉。
祖母,苏郡守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不管我们
王小姐不明白。
他们分明是要为苏小姐出头才针对那姓沐的贱婢的!
不然的话,她堂堂王家的女儿,吃饱了撑的去针对一个婢女
王夫人本就心情不好,一听王小姐的声音,心情更不好了: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王小姐:
她委屈。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玉扳指会不见了。
更不明白祖母的一万五千两的银票为何会不见了。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计划是祖母制定的,她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罢了。
闭嘴!王家主老脸沉沉,喝止了这俩成事不足的蠢货。
经此一遭,他们王家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越发雪上加霜了。
最糟糕的是,得罪了厉王,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城里混下去呢。
被他一训斥,王夫人也不敢再造次。
阮锦宁透过系统监控看到了王家人的后续,在心里骂了一声活该。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这些人往往上爬她没有意见,可想要踩着别人往上爬,那就要做好被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的准备。
裴云之正想出言安慰几句,结果一抬眼就看到自家娘子正笑眯眯着,他:……
娘子很开心
阮锦宁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笑了出来,
嗯……发生了一件高兴的事情。
阮锦宁岔开了话题:话说,你觉得苏郡守为人如何
裴云之明白了她这么问的原因。
他回来后不久,就有人把昨晚的事情报了上来。
上报的人,自然也说了阮锦宁的奇怪态度和命令。
此人……城府颇深,而且,可能与阿密国有联系。
他先前就察觉出了苏郡守有些可疑,所以出兵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全部的兵力,而是留下了一万人,以防万一。
只不过,苏郡守毕竟在北城盘踞了多年,其势力根深蒂固又盘根错节。
他来的时间尚短,还没抓到实质的证据。
能做到的,也只有暂时提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