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刑部没有直接插手这件事,可在京兆府将这件事上报的时候,他们也收到了消息,那两个护卫,保护的人可是王妃!
这说明什么
他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工部侍郎。
这老东西还想着捞儿子呢,却不知道儿子给他招惹到了个什么样的麻烦。
工部侍郎气结。
老东西,欺负着刑部的人用不到工部是吧
你等着,看看下次刑部申请钱款去买那些刑讯逼供的工具,以及修葺牢房、衙门的时候,他卡不卡审核就完了!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就听刑部尚书道:不过……
工部侍郎心中一动,瞬间就将那些阴暗的心思抛出了脑海:不过什么公明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刑部侍郎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关注他们,才凑近工部侍郎,压低声音提醒:不过,如果你们能得到那位被欺负的夫人的原谅,让那位夫人撤案,此事就还有转机。
他双手抄进不算太宽的袖子,低眉顺眼,一副老实不已的模样:嘉明兄你也知道,自打厉王上任以来,刑部的规矩就重了不少,即便是遇到自家的人犯了事儿,我们也没有胆子走后门。
所以不是本官不肯通融,实在是在没有办法通融。
嘉明兄若真的想让儿子少吃些苦,就只能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工部侍郎吐出一口浊气:我明白了,多谢。
工部侍郎想要去找那位夫人求通融,但今天工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非常多,他根本没有时间,只能派小厮回去:你告诉夫人,让她去找那个受害者好好说道说道,只要对方肯去刑部求情,此事便算是了了。
小厮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工部侍郎的夫人。
工部侍郎的意思是让她放下姿态,和对方好好商谈。
可工部侍郎夫人却理解成了,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让那个夫人妥协。
她对自己家的权势有信心,觉得只要她想,不管是威逼也好,还是利诱也把,都一定能够让人妥协。
现在惟一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身旁的方姑姑提议道:夫人,咱们何不守株待兔
工部侍郎夫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守株待兔!
于是第二日,当阮锦宁又去赵老汉家的时候,就被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给围了。
这些人和昨天的混混不同,相反,这些人个个气势雄浑,眼神坚毅,分明是大户人家专门培养出来的护卫。
而昨日岑公子所带的那些,充其量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混混罢了。
壮汉的前头,一位衣衫华丽、气质雍容的女子一马当先。
她上下打量阮锦宁一眼,蹙眉。
怎么回事
为何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
然而不等她想清楚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一旁的方姑姑就自认为很懂主人的意思地走上前,目露不屑之色地扫视着阮锦宁,语气轻蔑:就是你将我家公子送进了牢里
阮锦宁若有所思地将目光停留在岑夫人的身上:工部侍郎夫人
事情既然已经展开了,岑夫人也不再多想。
听着阮锦宁温温和和的语气,她莫名就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没错,是本夫人。
你谎报案情,将我儿子送进了牢里吃苦,这些事情本夫人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识趣点儿,去京兆府撤案,说是误会一场,我儿子没有轻薄你,那本夫人就不怪你,还会给你一笔银子。
随着她的话落下,方姑姑掏出了两锭银子。
阮锦宁轻笑:一百两,好大的手笔。
莫说是许多贫苦家庭一辈子也攒不到这么多钱,就算是一些商户,也需要不吃不喝地攒上几年,才能达到这个数字。
方姑姑以为阮锦宁妥协了,神态越发高傲: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抓着一点小事就不肯放,其实并非是你真的有多么贞洁,你不过是想趁机争取点好处罢了。
如今好处已经到手,你也该识趣,快去京兆府撤案。
从始至终,这些人都没有将赵老汉祖孙当成一回事。
赵老汉祖孙窝在角落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虽说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他们而起,可说白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赵老汉听说阮锦宁有可能会为了钱而撤案,眸中划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一旦撤案,那岑少爷肯定又会像条疯狗一样地缠上来。
他们祖孙,真的吃不消。
可他也明白,这里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便只能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咽下想要开口求阮锦宁不要妥协的话。
那若是我不肯撤案呢阮锦宁仿佛感受不到赵老汉隐晦又迫切的目光,她甚至不再多看那一百两银子一眼。
你这贱人,竟敢戏耍夫人方姑姑大怒。
阮锦宁眸色暗了暗,芷兰和两个暗卫看着方姑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着死人。
阮锦宁看向岑夫人:这个奴才能够全权代表你
岑夫人皱眉,不赞同地看了方姑姑一眼,走上前来: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给个准话,什么时候去撤案。
她霸道地给这件事定了性,根本不给阮锦宁拒绝的机会。
阮锦宁被逗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撤案了
她认真看进方夫人的眼睛里,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去撤案,垃圾就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你!工部侍郎夫人气结。
阮锦宁淡淡道:你先别生气,省的日后听到不好的消息,直接气晕过去。
她莞尔:正所谓慈母多败儿,看令公子昨日的做派,他肯定没少做欺男霸女的事情,说不定草菅人命也是常有的事情。这趟大牢之旅,他最好是嘴巴严一点,否则一旦他交代出过去所犯的恶事,刑部绝对不会放过他。
最好的结果,也是牢底坐穿。若是他倒霉一些,直接被推出去问斩也是有可能的。
工部侍郎夫人身体晃了晃。
方姑姑大怒:贱人,竟敢诅咒我家少爷,找死!
阮锦宁冷冷看她: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