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心中冷笑。
哪有那么容易。
她高声喊道:刺客是牧副统领!快去禀告陛下!
郭嬷嬷:……
这个厉王妃,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侍卫们愣了一下,竟是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
毕竟牧副统领是他们的上司,如今得知自己的上司可能是刺客,他们怎么能不震惊
然而兹事体大,听到这句话的人太多了,没人敢将事情瞒下来。
于是不多时,皇帝便知道了牧副统领想杀阮锦宁的事情。
皇帝大怒,当即下令彻查此事,全力捉拿牧副统领归案。
舒贵妃气的摔碎了手中的药碗,她微微眯眼,眸中划过了一抹厉色:本宫倒是小看了她。
郭嬷嬷有些着急:怎么办呀娘娘若是牧副统领真的被抓住,会不会把咱们给供出来
若是被人知道娘娘竟然意图在自己的宫里伤害自己的儿媳,传出名声如何不如何的暂且不论,光是陛下那里,恐怕都解释不过去。
毕竟近来厉王风头正声,陛下也正对这个儿子上心着。
而且当年的事情陛下不是没有怀疑的,但因为没有证据,且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可若是今日的事情被查出来,陛下必定会生气的!
舒贵妃只失态了一瞬便冷静了下来,她斜倚在美人榻上,葱白一般的指尖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墨发:怕什么她说是牧副统领便是牧副统领了
彼时,大殿里,京戟卫统领习运双正站在阮锦宁对面。
阮锦宁手捧着一杯热茶,沉静美丽的面庞有些苍白。
习统领与牧副统领不同,他是个气质还算温和的中年那字,虽然身上也有位高权重和习武之人所特有的摄人气势,可面上的温和却冲淡了这份压迫感。
厉王妃不要有顾忌,若今日的事情真的是牧副统领做的,陛下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柔声宽慰一句,习统领道:您确定想要伤害您的人是牧副统领
阮锦宁点头:我十分肯定,当时我的妹妹阮灵珠就在旁边,她看的清清楚楚,也可以为我作证。
阮灵珠:……
没想到自己会被牵扯进来,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早在宸王那里得知了牧副统领是舒贵妃的人的事情,那么今日牧副统领想动阮锦宁,也就是舒贵妃的意思。
她若是把人牧副统领卖了,不是和舒贵妃以及自家夫君作对
这个该死的阮锦宁,为什么要拉她下水!
心中暗骂一声,她道:我不知道,我当时没有看清楚,只看到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打晕了姐姐。
阮锦宁凉凉看她:我们当时就并排站着,你说自己没看到他的脸,你信吗
阮灵珠一扬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是没看到!我看到你被打晕了就被吓倒了,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别的
阮锦宁:……
习统领也沉默了。
须臾,习统领放弃了阮灵珠这个证人,又看向阮锦宁道:敢问厉王妃,你与密封条了有什么过节为何他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进宫行刺你
阮锦宁耸耸肩:我那知道呢前些日子他在京兆府外拦住了我,非说贵妃娘娘请我进宫,还不让我回府报告备和换衣服。当时我便心中起了疑,但那人手中有贵妃娘娘的令牌,我又不敢不来,便只能跟着他走了。
岂料,他没有把我拉进宫,而是把我拉到了一个废弃的民宅,想要谋害我,幸好我家王爷赶到的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恨上了我,为了报复我甚至不惜找地痞流氓来伤害我医馆里的无辜百姓,此事你们都是知道的,他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革职查办的吗
习统领又问:两位王妃都说牧统领是想把厉王妃打晕,然后才意图不轨的,那敢问,为何厉王妃没有晕过去
阮锦宁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此一问,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因为不管怎么回答,答案都不会让人信服。
正纠结见,却听熟悉的男声响起:习统领不去追究坏人的罪责,却在这里询问被害者为何能够免于逃脱祸端,这是什么道理
阮锦宁眼睛一亮,扭头看去,就见裴云之缓缓而来。
尽管他坐着轮椅,气势却半点都不比习统领弱。
习统领抱拳一礼,解释道:启禀王爷,实在是此事疑点颇多。您也知道,牧副统领武功高强,而王妃虽然医术高超,却并不懂武功,而且据她所说,她事先并不知道牧副统领会伤害她,那她事先就不可能防备。
既然如此,她为何能在被牧副统领以手刀打击之后,还能保持清醒
裴云之想说什么,阮锦宁叹息一声:这个问题很好解释不是么只需要让人查验一下我的后脖颈是不是有新鲜的淤青,不就能证明他是不是真的打过我。
至于为何我没有晕……或许是他出手的时候分了心,也可能是失了准头,又或者是……有佛祖保佑。
总之,我不认为我没有晕过去是什么值得被怀疑的理由。只要你们抓住了牧副统领就能真相大白了,所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还是尽快去抓人吧。
习统领皱了皱眉,须臾抱拳:王妃说的是,请您好好休息,若是短期内我们抓不住牧副统领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叨扰的。
阮锦宁摆了摆手。
习统领走后,裴云之握住了阮锦宁的手:没事吧
往日里总是十分温暖的小手,此时却冰凉一片。
他的心中也跟着染上了寒意。
阮灵珠偏头看着那个自己曾经看不上的男人,只见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
甚至,他比宸王裴逸之更好看,气质也更偏向平和与温柔。
尤其是看向阮锦宁的时候,软软的目光仿佛能够将人溺毙在其中。
那轮椅没有消减他的气度,反而平添了一分残缺的美。
她的心突然就被狠狠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