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锦宁指定了古鹿为交接货物的负责人。
对此,古鹿一脸的茫然不解,显然不明白,为何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从单纯的搬运货物的苦力,晋升成了交接货物的负责人
阮锦宁对此也没有过多地解释。
毕竟……她要怎么解释,她其实没有多少人手的事实
厉王府的人手都是裴云之的,虽然他们是夫妻,她也有想过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经营夫妻关系……
但即便是再亲密的关系,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所以,她自己的生意,她并不想用裴云之的人。
目前来看,她的商业团队里只有三个人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尽快增添一些人手才行。
以前没有这个打算,纯粹是因为,她觉得打开滴眼液的时长需要一段时间,谁能想到货会这么好卖呢
交接完了货物,顺便结清了上一批货款,阮锦宁打算在云水斋里逛一逛再回去。
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逛街呢
云水斋的货物很齐全,甚至专门弄出来了一大片区域卖成人衣服,男装女装都有。
阮锦宁在女装铺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女装裁剪的十分精致,但样式不算新颖。
她和裴云之成亲之后,虽然没有特意留意过自己的衣橱,却也知道她衣橱里的衣裙的款式新颖又美丽,比这里的裙子好看的多。
扫了一圈后她便兴趣缺缺,正打算离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身后的古鹿。
她记得,他没有换洗的衣服。
就连身上穿的这一身,都是她临时从路边的成衣店里买的,不然的话,他第一天洗完澡出来,都只能继续穿旧衣服。
你去挑几身衣服。
古鹿一愣,看了一眼店铺墙壁上挂着的裁剪精致的衣服,蹙眉:买不起。
云水斋的衣服,最便宜的也要几两。
他明面上的月银全都交给她当医药费了,哪有钱买衣服
不用你付钱。阮锦宁道:是工装。
见那人一脸不解,阮锦宁解释道:便是你工作的时候穿的衣服,你现在是我的人,日后还要跟胡掌柜他们打交道,代表着我的脸面,总不能一件衣服缝缝补补地穿,会让人觉得我这个东家很小气。
古鹿:……好。
他也很不客气,直接挑了几件最贵的。
几件衣服加起来,共计二百五十八两。
阮锦宁……
她自认为挺大方,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肉疼。
二百五十八两,就是二十五万八千文,她得卖好几百瓶滴眼液,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作为工装来讲的话,未免太贵。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自然也不能言而无信。
往好处想,这人给她节省了一大笔人工费,一个工人如果一个月二两银子的话,一年就是二十四两……
这么一想,好像更亏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走,去二楼看看。
二楼专门开辟出来了一片区域,是用来卖文房四宝等学习工具的,放在现代,那便是文具专区。
这时代的文人都讲究文雅,阮锦宁本以为这里会是整个云水斋最安静、风雅的地方,不料,这竟然是所有区域里最喧闹之处。
专柜外排起了两列长长的队伍,队伍里不止有年轻斯文的文人学子,还有身穿家丁服的中年男子,甚至还有上了年纪的老叟。
这是怎么回事阮锦宁惊讶了。
这和她印象中的客户群体,相差的有点远。
古麟淡淡看她一眼:应该都是来买滴眼液的。
额……这也太夸张了!
虽然她知道滴眼液很畅销,却不知道竟然畅销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释然了。
滴眼液确实有用,对于许多需要熬夜苦读的文人学子,或者是熬夜赶工的账房先生、店铺掌柜、一家之主们,乃是堪比就救命仙丹一样的东西。
试想,当你有数不清的书要看时,眼睛却又酸又麻。
继续看吧,眼睛会因为疲惫而流泪。
不看吧,学习/工作又没有完成,不甘心就这样睡去……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滴滴眼液,便能够让眼睛恢复清明,疲惫也仿佛是被赶走了一样,人都精神了。
这样的宝贝,怎能不爱
文人学士本人,想要买到滴眼液熬夜苦读,卷死自己的同窗们。
文人学士的父母们,想要买到滴眼液,催促自己的儿子好好用功读书,不要辜负他们这做爹娘的所付出的钱财和期待。
……
总之,但凡是听说了滴眼液这种神奇的东西又真正能用上并且有能力买的人,全都铆足了劲儿来排队。
阮锦宁看的想笑。
生意越火爆,她自然越开心。
上一批货的款项,刚刚胡掌柜已经跟她结算了,两千瓶滴眼液一共卖出了两千两银子,她拿走七成,便是一千四百两。
减去了成本费之后,她也净赚一千三百多两。
暴利啊!
虽说这点钱与裴云之的密室里的那些钱不能比,但只要滴眼液的生意打开了,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流进来。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滴眼液的方子一日不外泄,她就可以靠着这笔生意赚个金山!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嚣张的声音:狗奴才,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拦着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声音……
阮锦宁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一到熟悉的人影,正是不久之前才在荣亲王府见过的郑淑英。
彼时,郑淑英正对着负责文房四宝的文掌柜发火。
文掌柜满脸为难:郑侧妃,不是小人不肯给您通融,实在是,大家都是来排队买滴眼液的,不好让您插队啊!
宴京这个地方,天上掉下一块砖来砸到四个人的头上,得有三个都是有身份的。
这位郑侧妃的确是身份不俗,可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个侧妃而已。
而且,那成平郡王的身份,在云水斋真正有头有脸的客人的面前,并不够看。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就是,郑侧妃这个当主子的亲自来了,而其它的官宦人家,基本上都是派下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