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锦宁一脸无语的表情,古麟默默转过头不看她。
阮锦宁叹了口气。
罢了,这年代讲究君子远庖厨,便是农户家里的男子也不一定会生火做饭,而这个人的气质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她也不能指望什么了。
跟我过来。
古麟跟上。
来到厨房,阮锦宁先倒出了炉子里炭,往里面放了几块碎的柴火:生火的时候不能一开始就放炭,因为炭不容易着,要先点着柴火,再放炭进去。
说着,她已经引燃了炉子里的柴火,又道:其实你煎药的话,也没必要放炭,直接用柴火也行。
话是这么说着,她还是往炉子里放了几块炭。
在炭火被引燃期间,她始终用一根柴火挑着木炭,确保木炭和柴火的接触面有更多的氧气可以支持它们燃烧。
没多久,木炭果然被引燃了,阮锦宁看向古麟:学会了吗
古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点头。
阮锦宁便又塞进去了两根柴火,又往罐子放好了药,灌满了水。
生好火以后,倒也不必时时刻刻盯着,柴火可以烧久一些,这期间还能忙活点别的事情,比如洗个菜,淘个米。
说话间,阮锦宁拿起了一个小盆,倒上了三分之一碗大米:通常,一碗米可以煮出三碗饭来,蒸饭的时候你要根据自己的胃口酌情调整。
米饭得蒸一会儿,趁着这段时间你依旧可以做别的事事情,比如准备切菜。
将米饭整上锅,阮锦宁开始切土豆丝。
削皮,切丝,整个流程她都做的十分丝滑,切出来的土豆丝又细又工整,虽然刀工不一定比得上宫里的御厨,但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炒土豆丝之前最好过下水,不然里面的淀粉会影响口感,最重要的是,十分粘锅。至于用来爆香的材料,我个人比较喜欢用蒜炒土豆丝,不过这只是我的喜好,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看看是用蒜瓣还是葱花。
厨房里有两个灶,一个用来蒸饭,另一个自然是用来炒菜。
土豆丝十分好炒,麻烦的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尤其是对很多人来说,切丝实在是太难了,会耽误很多时间。
而一旦准备工作做完,整个炒菜的过程不会超过两分钟,不然的话炒出来的土豆丝就会变得很面。
当然,如果喜欢吃面口的土豆丝的人,倒是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可惜古鹿是个病人,不能放辣,不然的话搞一个酸辣土豆丝,那味道,绝了。
古麟默默看着女子忙前忙后的身影,她每进行一步,都会对他讲解原理和细节,讲完之后还会问他,记住了吗
便是那些教习他知识和骑术战斗技巧的师父,都没有如此体贴细心。
她好像他娘啊。
阮锦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提了娘的身份,土豆丝炒完,米饭还没整好,药也还差点儿火候:你刚才按照我刚才控制火的方法看着药饭和药吧。
米饭大概还有一刻钟就能熟了,熟了以后你这样灭火……
阮锦宁穿越到蓝星的时候,所在的国家还处于不十分发达的状态,农村的百姓还需要使用灶台和柴火,家中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围着灶台和田间地里长大的。
哪怕后来时代飞速发展,家家户户的灶台都拆了,她也因为搬到了城里而不再需要做这些事情,但已经学习会的技能却融进了骨子里,怎么也忘不掉了。
对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些家务活,阮锦宁不太放心,便一直等到药煎好,又监督着对方把所有的器具都刷干净,顺便让对方演示了一遍生火,确定这人是真的学会了这些技能,她才放心。
她今天来这里,一来是为了看看这人的病情如何看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目的,是想要看看盛泰酒楼没有来传信。
但显然,姬无念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她合作。
无奈之下,她只能打道回府。
总不能人家还没决定好,她就跑过去三催四请,那样的话,挺招人烦的。
小姐,王爷回来了。
盼儿迎了上来,笑呵呵道。
阮锦宁一愣:回来了
裴云之自打当上了兵部右尚书以后就很忙,偶尔能抽空回来吃个饭都是稀奇事儿。
昨日,他更是忙到了半夜,回来以后累得都没有做复健,就直接上床休息了。
不过那时她正在书房的套间里忙着研究付骨之毒,等她回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也不在。
她心头是有些犯嘀咕的。
总觉得,他是为了对她表达不满,才故意那么晚归的。
只是,一个吻而已,至于吗
她又不是真的不给他亲。
可是气氛都已经被破坏了,她总不能把人拽回来说——哎,继续啊
罢了,那是她选定的合作对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要在一起过一辈子。
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让关系冷淡下来。
想着,她进了屋,将身上的披风递给了盼儿,笑着对屋内道:夫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忙了一早上,饿了没
嗯,今日朝中无事,父皇夏朝早。
那人的态度十分冷淡。
阮锦宁:……
两只手背负到身后,她笑眯眯地走到桌边:还生气呢
没有。
说着没有,那人却是别过了脸去。
阮锦宁的眸中划过了一抹疑惑之色。
不对……
裴云之就算是生气,就算是上脸,也绝对不会背着她。
她每一次都巴不得把不高兴的脸伸向她,让她看清楚他不高兴了,然后再表示他已经不生气了,告诉她生气的原因……
转过脸,背过身……
眯眼,阮锦宁狐疑地上下打量轮椅上的人一眼,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表情,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她抓住那人的胳膊轻轻摇晃:哎呀,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裴云之的面上浮现出了两抹可疑的红晕,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
我给你揉揉肩膀,累不累
阮锦宁说着,伸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下一秒,一根簪子的尖端却是顶在了那人颈侧的大动脉上。
她神色一变,哪里还有半点娇憨:你是谁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