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经过阮锦宁身边的时候,她故意趾高气昂地看了阮锦宁一眼,大声炫耀道:王爷说了,这两天就卖几样珠宝首饰,来为我筹集钱款。
王爷还说,我劳苦功高,卖掉的钱都送给我当贺礼,我不用写欠条,也不用还钱。
她走到阮锦宁身边,嫌弃地捂住了鼻子:王妃啊,下次可别这么不长眼了,不然我一个不高兴,说不定会忍不住开口让王爷休了你。
你也看到了,王爷对我言听计从,他是真的会这么做的。
你在相府本来就不受宠,要是再被王爷休了,丞相大人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到时候你的日子啊,就更难过了!
阮锦宁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
毕竟她在蓝星见过的奇葩恶婆婆多了去了,吴夫人还算不上她的婆婆,她与裴云之也不是什么感情深厚的真夫妻。
最重要的是,钱和宝贝都是裴云之的,他爱给谁就给谁,她无权阻止。
她无比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是以,从不僭越。
提前祝福奶娘的儿子新婚快乐,大婚之日,本王妃不会忘记送贺礼的。
阮锦宁笑的轻轻浅浅,没有半点火气。
吴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阮锦宁没受伤,她却是浑身都不舒服。
她瞪了阮锦宁一眼,冷哼:我且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一个相府不受宠的贱丫头罢了,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母族支撑,以为来到厉王府就能妻凭夫贵,所以装出一副不嫌弃厉王的无能和腌臜的圣母模样,结果到头来,那男人还不是不管她高不高兴,就痛快地把钱给了自己
吴夫人得意的同时也非常鄙视这个没用的新王妃。
吴夫人离开后,阮锦宁想了想,喊来了一个婢女,让婢女进去伺候裴云之吃饭。
她不打算再将时间浪费在喂饭这种小事上,是以一早就让盼儿物色合适的人选,只要对方足够细心体贴,以及忠诚。
她要把这些时间节省下来,用来提升自己,了解这个世界,以及想办法破局。
裴云之把奶娘打发出去之后,就打算和小王妃好好谈谈。
她说不喜欢那些阴暗腌臜的事情,可对于身处地狱的他来说,这些事情避无可避。
一个干干净净的厉王,是无法完成她重回高位的心愿的。
而且,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
他在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小王妃明白他不会让她受委屈,同时又不让她将不久之后发生的腌臜事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不等他想出满意的说辞,一个陌生的婢女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新婢女不卑不亢,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露出嫌弃的表情,恭敬有礼地说道:王爷,该吃饭了。
裴云之纱布下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谁让你进来的
他不生气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好似从幽冥地域爬出来的冷厉之气,更何况是此时怒气勃发。
婢女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是王妃……
怒气一滞,只余下了气闷。
阮锦宁得到进入裴云之的书房的权利的同时,也得到了借阅他的藏书的权利。
她在这个时空生活的十几年,只有母亲活着的那十多年接受过正统的教育,而自她三岁蒙学以来的短短几年时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读书写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厨艺刺绣,甚至是做生意。
后来母亲病了,手中的权利渐渐被分走,很多东西她也就不学了,只有针线活、刺绣和厨艺是她后来一直能用到的东西,便没有落下。
其它的……
学问什么的,她只限于认识字。
其她的内容,她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
后来穿越到蓝星,她家境还算不错,但也只能支撑她学两三样爱好,毕竟艺术类的课程都挺贵的。
于是,她便主学了弹琴、画画和书法。
学识方面……
她也只深入研究了医术。
她对蓝星的历史的了解程度也就比大众稍稍多一些,毕竟上学的时候为了应付考试,她也是认真背过书的。
可对于大召国的历史,她就不太了解了。
她最近就在恶补这些知识。
想要帮助裴云之坐稳那个位子,她就必须要了解那个位子。
整整一下午,阮锦宁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傍晚时分,她伸了个懒腰,决定暂行休息,吃完饭再看。
夏意正浓,说是傍晚,但其实这会儿天光还大亮着,屋内不用点蜡烛就非常明亮。
阮锦宁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变长、变深了一些,不过大概是因为她的消炎药起了作用,并未发炎流脓。
可以尝试着服下解药了……
来到小厨房,阮锦宁正打算找水杯喝下解药,盼儿就进来了。
彼时,阮锦宁刚刚把白色的解药粉末倒进碗里,还来不及倒温水,盼儿疑惑地看着那些粉末:小姐,这是什么你生病了吗
阮锦宁向来不会隐瞒盼儿什么,没被她撞见就算了,既然被她看到了,也没必要撒谎,便解释道:这是一种毒药的解药。
这话乍一听有些绕口。
绕口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迷惑。
毕竟,谁没事会去喝某种毒药的解药啊
盼儿蓦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你中毒了
算是吧。阮锦宁不甚在意地将温水倒入碗中。
盼儿焦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不知道不对,谁下的毒难道是奶娘
她又是着急又是愤怒,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不行,我要去告诉王爷!奶娘都这么欺负您了,王爷怎么可以卖府中的宝贝她凑钱
阮锦宁哭笑不得:回来。
盼儿一脸不赞同。
知道若是不说清楚这小丫头肯定会胡思乱想,阮锦宁只能把自己亲身试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盼儿张大了嘴巴,良久说不出话。
片刻后,她红了眼: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做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让奴婢怎么活啊这么危险的事情,您就该交给奴婢!
阮锦宁无奈: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有这样的反应。她摇摇头:这种毒很特殊,我必须要时刻注意它的变化才行,所以我自己才是最好的试药者。
盼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如此,您下次也不要瞒着我了,否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连怎么救您都不知道。
阮锦宁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她端起药碗,心情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