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快巳时的时候,二院就来婆子来传话,让姜稚衣去前院正堂去。
姜稚衣一听这话,就明白父亲已经选好了。
也是,比起得罪毅勇伯爵府的,他可能更不想得罪张府。
姜稚衣看了那婆子一眼,低声道:“嬷嬷先去,我稍收拾下在过去。”
那婆子却拢着手站在姜稚衣的面前,微微有些倨傲的扬着头:“二夫人说了,要老奴在这儿等着三姑娘一起去。”
姜稚衣正靠在椅上,手指搭在扶手上,听了这话看了眼那婆子,脸上淡淡。
她站起来,也未收拾,路过那婆子身边就走了出去。
月灯也一脸的冷色,看了那婆子一眼,跟在姜稚衣的身后。
一路上姜稚衣的脸色都很平静,叫人看不清什么其他情绪来。
等到了正厅,姜稚衣跨进去,才一进去,就察觉到一双黏腻的眼睛往她身上看来。
正厅里上首坐着老太太,一边坐着文氏和姜荣生,另一边则坐着张廷义。
姜稚衣低垂眉目,不理会看来的眼神,一如从前一样端着手给堂上的人问安。
姜老太太坐在上首,看着姜稚衣慈爱笑道:“稚衣,也给张大人问安。”
姜稚衣强忍着听到老太太那话里的恶心,应了一声过去站在张廷义面前问安。
张廷义看着面前盈盈过来的美人,眼珠子几乎看直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颜色的。
况且那身姿容貌妩媚清澈,云鬓朱唇,月淡修眉,又金莲步稳,束素腰轻,比那些空有美色的女子不知多了多少韵味,仅仅就是看一眼,就觉得被勾了魂去。
他激动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紧紧看在姜稚衣身上,身体恨不得能贴上去:“不敢当姑娘问候。”
说着更还勾着身往姜稚衣身上瞧。
上头的姜老太太见着张廷义这被勾了魂的样子十分满意,这收容来的好歹也是有些用处。
文氏在旁陪着也一脸笑意,看着将姜稚衣这个眼中钉推去火坑里还对家族有用,不由就是一阵畅快。
她眼神移向身边坐着的姜荣生,见他依旧一脸无奈,偏过头似不忍看的样子就一阵气恼。
他越上心这个女儿,就代表他心里越是还记着哪个贱人。
手指一伸,掐在姜荣生手臂上,让他别在张廷义面前失礼。
姜稚衣抬眼对上那一双微微松垮的痴迷眼睛,她落下眉目,又默然后退了一步,去找了位置坐下。
上头老太太朝着张廷义笑道:“张大人来求娶稚衣是她的福气,我们自然也是答应的……”
张廷义眼神这才从姜稚衣的身上移开,朝着姜老太太笑道:“老太太客气,我这年纪能娶到侯府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是我的福气。”
“聘礼自然不会少,明日我就叫人先抬来一百二十担的嫁礼来。”
“再有今日正好得空,要不就今日将亲事定下,如何?”
说着张廷义看向姜荣生,笑了笑:“姜大人,你说呢。”
姜荣生忙站起来:“张大人客气,既然如此,就……”
只是姜荣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姜稚衣忽然咳了起来,那白帕子紧紧捂着唇,不一会儿帕子就被染了红。
简直触目惊心。
紧接着月灯尖叫一声:“姑娘,姑娘!”
“您别吓奴婢!”
姜稚衣靠在月灯怀里,惨白着脸,手指颤抖的捂着唇,接着又是呕出了一口血。
姜荣生见状脸色大变,一下子站起来看向月灯:“这是怎么回事?!”
月灯便紧紧抱着姜稚衣哭道:“我家姑娘一直都有呕血之症,但凡心绪波动便会抑制不住的咳血。”
“今儿姑娘从二院回去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章公子来了信问姑娘为何今日不能来提亲,还说二老爷也答应了这门亲,什么都备好了,怎么今日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