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这反应,倒像是提前暴露了。
后宫妃嫔,没有一个不思念家人的。
他给她这么大的恩典,她却没有一点喜悦。
凤宁萱回过神,依旧面无表情地回。
“不,臣妾只是没想到。”
她施身行礼,“臣妾代家人先谢过皇上。”
萧赫站了起来,亲自扶着她肘部,让她免礼。
两人离得近,看起来十分亲昵。
然,凤宁萱心无杂念,对于他的触碰,哪怕是隔着衣物,也会警惕十足。
君王多疑。
她并不确定,他是否相信——那女刺客是她的暗卫,而非她本人。
尤其那晚,他突然提到的广寒仙。
她一直想让吴白去调查此物是什么,但近日萧赫又派人看守监视着,她又在准备离宫,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者,如果萧赫真的确定她有问题,不会还能容她待在宫中,继续做这个皇后。
……
夜影诡谲。
萧赫离开永和宫后,沉声吩咐陈吉。
“滴血验亲一事,你去安排。”
“遵命!”
另一边。
芳菲殿内。
慕容婵还未安置,手执画笔,花鸟就在她手下生成,栩栩如生。
秋红向她报告。
“贵人,皇上又去永和宫了,但只待了没一会儿。
“不过,看起来皇上也没受那谣言影响,还允了皇后娘娘的家人入宫赴宴。”
慕容婵抿唇微笑,好似心情变得不错。
“是嘛。”
“贵人,您怎么反而……”
“我且问你,若是你深爱一个人,会允许他与旁人暗中传情吗?”
秋红讶然。
“原来,皇上也没那么喜欢皇后娘娘!”
慕容婵收了画笔,满意地看着自已的杰作。
她意犹未尽地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太扎眼了。”
她不怕凌燕儿之流——得万千宠爱,就怕能得皇上相敬如宾的女人。
因为,宠爱有条件,或年轻、或貌美,替代性太高,早晚会变淡。
而能得皇上敬重信任,与他并肩站着的,才永远不会被取代。
秋红问。
“贵人,既然皇后不得宠,那您为何还要……”
慕容婵笑得格外温柔。
“圣宠,侍寝、伴君左右,都是表象,最根本的,是子嗣啊。”
男人,尤其是帝王,都颇会计算得失。
如果皇上真的只想要一个皇子,那他满意的皇子之母,便是皇后。
这一点,从他宠爱凌燕儿,却不让其生下皇子,就可以看出。
凌燕儿那样的女人,妩媚但轻浮,难当国母。
慕容婵言语温婉地吩咐。
“将这画收起来。另外,让你做的事呢,怎么样了?”
秋红低头回。
“宁妃娘娘已将我们的人安排到位,早前我们已经顺利偷了皇后的帕子,可谓万事俱备了。”
慕容婵视线放远,瞧着天上月。
“月色真美,然,月满则亏。”
斗倒凌燕儿、祈福成名,可惜,皇后的圆满,将止于中秋宴。
商城,孟家。
幸而凤宁萱及时告知,孟夫人得以提前安排,老夫人并不知道孙子英年早逝。
老太太靠在床上,握着儿媳的手。
“我这把老骨头,你又何须念着,还长途跋涉地回来陪我过中秋。”
孟夫人笑容淡淡的,“夫君也记挂着您。这三年一直都没归家,望您原谅。”
“忠君报国,我孟家儿孙个个当如此。对了,行舟如何,此次对战梁国,他可伤着了?”
老太太关心孙子,眼里满是急迫,生怕听到不好的事。
孟夫人自是报喜不报忧。
随后,老太太又道。
“行舟已经及冠,你们做爹娘的,该操心操心他的婚事了。”
孟夫人强忍着内心的悲怆,笑着点头。
“母亲说的是。回头便与夫君商议,只是,您孙子眼光高的很,可有的挑呢。”
老夫人宝贝似的道:“好马配好鞍,英雄配美人,行舟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