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吓得猛打嗝,江夏都替她社死,“叔,你在直播吗?”
“在啊,这不一直播着呢。”老板收回手机,对江夏笑,“美女别害怕啊,刚才只有声音,没拍你俩,这会儿也没拍你。”
白瑛愤怒,“那你拍我了。”
老板爽朗大笑,“我拍你也没事,你现在哭的跟大花猫一个样儿,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网友们认不出来。”
白瑛羞愤欲死,江夏匆忙扫码结账。
两人没回酒店,一个坐高铁,连夜逃回南省。一个乘飞机,也连夜飞往香江。
真好。
一个、两个,都有要逃的人。
白瑛凌晨三点回南省。
凌晨五点,天最黑的时候,沈黎川打电话。
“你回南省了吗?回的话,我想和你聊聊,七点在你喜欢的那家茶楼碰面,可以吗?”
白瑛正在浏览网络,看有没有烧烤摊失恋少女的热点,“聊什么?你把陆文菲接回沈家,我和江夏没什么好和你聊的。”
“你告诉她了?”
白瑛笑,“至于吗?你内仁外义,大慈大悲。江夏知道了,只会想你好,我懒得说。”
沈黎川温润,“我留陆文菲有原因,可能与当年陆靳霆对江夏下手有关,你来吗?”
白瑛鼠标停住,“什么意思,梁疯对江夏下手,难道不是纯纯他自己禽兽,还别有隐情?”
“我不知道。”沈黎川语气迟疑,“其实,我不想为陆靳霆找理由,但涉及江夏,她永远喜欢真挚,就算是厌恨的对象,她也想厌恨到实处,而不是因为误会,或误解。”
白瑛撇嘴,“我服了,你俩还真是神仙,餐风饮露,精神相贴。”
沈黎川无奈笑出声,“要真是神仙就好了,是人才受束缚。”
白瑛看时间,“不用七点了,六点你去茶楼抢座。”
沈黎川,“好。”
广省的茶楼四点就开门,传到南省晚一些,五点。
有传统的老人家睡不着觉,半夜就穿戴整齐,去门口守着。当然,五星级也有茶楼早点,七点开门不用排队,还有包厢。
但白瑛爷爷是地道广省人,白瑛自小一年跟妈妈回东北,一年下广省,陪爷爷挤茶楼。
对两地特色,要么不吃,要么吃正宗。
沈黎川拿出约人的态度,亲自开车去排队。
…………………………
恰在同时,飞机落地香江。
江夏没有行李,两手空空出机场,她来之前与冯时恩约好在出口见。
五点半天幕浓沉,不远处城市亮着辉煌灯火,近处街道树冠在路面画出斑斓,冷风扑面,江夏冻得打哆嗦。
踮脚左右眺望,满目出租巴士,江夏又拒绝几个拼车邀请。
等客的司机便在她旁边闲聊,“四点那会儿又有大人物来香江,一水儿的防弹豪车开进停机坪,不是政要,就是豪富。”
另一个司机开车门,一只脚踩在站台上,“当官的,便衣警察跟着,腰里鼓囔囔,豪富没这个安保等级。”
两个司机又开始聊物价,他们讲香江语,语速飞快。江夏听得懂,但听不完整,按词组语义。
又等一会儿。
城市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细窄的一线,凛沉夜色被拉出霭紫色。
冷风浓浓,冯时恩快步上路阶,脱下西服外套,披在江夏身上。
她吓了一跳,正好抬起脸,脸颊冻得红扑扑,鼻头也红通通,眼眶冷出生理眼泪,一汪秋水似的瞪圆了眼睛。
冯时恩心潮一霎被她望进去,替她拉好衣襟,“怪我,来晚了。”
江夏摇头,抬臂脱外套,冯时恩摁住她肩膀。
江夏一怔,风吹得发丝垂落下脸颊,无意扫过冯时恩手腕,轻飘飘一瞬就消逝。
冯时恩语调又低缓,“抱歉,林女士突然到香江,我来不及调整时间,让你等我许久,外套无关亲密,是我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