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两人的叙述后,客栈掌柜也是解释道“真是抱歉,本店所有客房的确被林家全部包了下来,本地多半商户平日里少不了和林家打交道,本店也不例外,所以这个真的没法通融,要不二位到其他地方看看?”
李逍遥见掌柜语气虽平和却也带着“此事没得商量”的架势,只好拉着灵儿走出客栈,就在踏出客栈门槛的时侯,身后传来齐刷刷的喊声“吃好住好,欢迎您下次再来~”
“逍遥哥哥,比武招亲又是什么呢?”赵灵儿问道。
“比武招亲嘛,便是用比武的方式来给姑娘家挑选郎君。”李逍遥解释道,“一般有两种比武方式,一是挑战者互相角逐,选出最后的胜利者,还有一种便是挑战者和招亲的主人家比试,赢得了主人家的认可便可称为这家的女婿。林家是苏州大户,武林世家,而且林家家主林天南更是江南武林盟主,想必会亲自出手来招亲吧。”
“那比武一定很精彩!”赵灵儿兴奋道,“我们不妨看一看再离开吧!”
“灵儿既然想去观看那我们便去看看!”李逍遥答应道,“一会我们找人问问这比武招亲的时间和地点,不过眼下要紧的事,还是先找到住的地方最为关键!”
碰巧身边有买糖葫芦的商贩,赵灵儿新奇的看着糖葫芦说没吃过,李逍遥便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赵灵儿,并从商贩口中得知,林家比武招亲的时间为两日后的上午,地点是在城外阳澄湖畔的广场上,如今那正着手搭建擂台呢!
李逍遥带着赵灵儿在商业街穿梭着,先后光顾了四海客栈、东方客栈、江南客栈等店,可这几家店无一不是称“若不是前来参加比武招亲,本店无法提供客房,请见谅!”
不过东方客栈的老板还算热心,在送走二人之际不忘提醒一句“城北倒是还有几家客栈不妨去碰碰运气,不过那里是富人区,是达官贵人的消遣娱乐之地,客栈的房钱也贵的离谱!”
二人心想,贵便贵了些,总好过露宿街头,不如先去看看,便向城北走去。
一路向北,这城中景象也有些许变化,便是这房屋越加精致、豪华,而路上行人的衣着也是越加光鲜华贵,而路边的摊贩所经营之物,也从小吃、特产变成字画、玉器等等。一路上还经过了几处庭院,应是本地富人的府邸,光从院外便能感觉到其建筑设计的考究——院内高高的假山上还修建了凉亭,亭子内的富家公子或小姐在细细品茶,碧螺春的香气已然飘到街道巷子里,隔着院墙也能听见院子内的潺潺流水声...
穿过几条街道和弄堂,李逍遥和赵灵儿来到了城北的富庶之地,街头一座巨大的石牌坊屹立在路面上,牌坊上书写着“元宝街”三个正楷大字。
嚯,这名字就够贵气了!
相比于城南商业街的热闹,城北倒有别样的风采,商铺的装饰格外华丽,店面的房檐下都挂有精美的风铃,街面不乏遍身罗绮的富贵子弟,二人的装束显得有些朴素了。
银号、当铺、勾栏、赌坊,二人穿梭在这大街上,观望着从未见过的繁华景象,不由得心生震撼,可是这客栈在何处?
李逍遥询问了路过的一名手持鸟笼、摇着折扇的公子客栈的所在,那公子倒也热情,回身收起折扇指道,就在不远处二人刚刚路过的赌场的正对面,那个名为“凤舞楼”的便是此地最大的客栈了。
二人回到“凤舞楼”前,向其望去,只见此地装饰颇为华丽,整座楼似乎都是用香木所制,立柱更是以碧玉装饰,门外及二楼的阳台都设有玉砌雕阑,几名衣着艳丽,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站成两排向进出的客人柔声打着招呼。
这是客栈?二人颇为惊讶。
“想必的确如先前那老板说的那样,此地的房钱应该确实不菲。”李逍遥转向赵灵儿说道,“不过这毕竟是我们正式出门的头一天,逍遥哥今天请灵儿奢侈一把!”
“逍遥哥哥,出门在外,我们还是节俭一些吧,毕竟咱们的盘缠没有那么多。”赵灵儿显然不希望李逍遥为自已如此破费,毕竟今后的回乡之路还很长,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得是。
“这就是赌坊吧,这地方便是令小豆子的父亲沉沦的地方嘛?”赵灵儿转身,望向那写有“亨通赌坊”的牌匾说道。
“不错。”李逍遥闻声看去,“看来灵儿对这赌坊有兴趣?”
“这地方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能让这么多人不能自拔?灵儿想去看看呢!”赵灵儿向李逍遥眨了眨眼睛,似是提议,又像提议。说话之时,从赌坊大门还哭着跑出来一个虬髯大汉,举止和他的外貌极其不相符。
李逍遥通意的赵灵儿的央求,二人便走进赌坊。只见赌坊内宽敞无比,大厅内有十多张赌桌,每一张赌桌旁都围着一大群嘶声呐喊的赌徒和几名膀大腰圆的打手,大厅四周还有隔间,用青色的纱帘屏风隔开,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座半尺高的地台,台上的看场掌柜用鹰隼般的目光巡视着大厅每一处角落,身后的墙壁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赢”字,气势雄浑,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
“逍遥哥哥,不如我们尝试一下吧!”赵灵儿来到一张赌桌前,“咱们也不多下注,就先下十文钱。”
“买定离手!”桌子后的庄家吆喝着,扫视了一圈赌徒们下注的钱数,直到发现了李逍遥、赵灵儿二人面前的十枚铜钱,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出于来者皆是客的心态,倒也没说什么。
不出意外,这十文钱便打了水漂。
“二位小友是头一次来赌坊吧。”通桌的一名赌徒主动向李逍遥赵灵儿二人搭讪,李逍遥望了望那人,只见对方身穿有些发旧的长袍,面色略显狼狈,却带有一丝丝仅存不多的书生气,鬓角头发微霜且凌乱。李逍遥对赌徒的印象本就不好,面对此人的搭讪也没什么好语气。
“干嘛?”李逍遥警觉的说道,赵灵儿此刻已开始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只感觉有点眼熟。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常言道,这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如今在下有些难处,见小兄弟、姑娘面色良善,应是侠义之人,还请施援救。二位恩德,来日必将厚报!”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不知这位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赵灵儿对此人颇感兴趣,不等李逍遥回应便率先答道。
“在下久观此间,虽散尽积蓄,却已领略出必胜之法!亟待入局一展身手,便可扭转败绩,立刻致富。奈何身无余财,还请二位资助一二。”男子再次向二人抱拳道。
“哦,这样啊。”李逍遥点了点头,“你是把钱输光了,想借钱翻本吧!”
“非也非也!”男子道,“郑某修行博艺之道甚久,正待有所回报,和此间赌徒行径截然不通!”
“你是...”赵灵儿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想起什么,“你是小豆子的父亲吧!”
只见男子惊讶道,“咦?姑娘认识犬子?”
“老棍子你可歇会吧!”一阵沙哑的嗓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这老家伙这套说辞已经用了两个多月了!整个苏州城没有不认识他的!”众人望去,只见说这话的是旁边赌桌的一名赌徒。
“仗着自已吃过几两墨水,弄这些酸词无非骗骗生人。”赌徒轻蔑的说道,“小伙子是外乡来的吧,我跟你讲,这老家伙是我们这最不要脸的人了,我们这的人大多小赌怡情,可这家伙输光家产不说,还卖房子卖地,现在老婆孩子都不要啦!”
“哦?老棍子又来宣扬他那‘博艺’之术啦?”
几名赌徒听到声音将目光投来,用带有讥讽戏谑的语言嘲笑着中年男子,只见男子愤愤的用手指指向众人“粗鄙之人!竖子不相与谋!”说完就跑出了赌坊。
“唉,这人怕不是已经因赌博而疯癫了!”李逍遥摇了摇头,赵灵儿也说道“逍遥哥哥,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
就在二人即将离开赌坊,听见街道上有路人大喊“打人啦!打人啦!”二人赶忙闻声跑了出去,只见附近的茶楼门前,三个江湖中人打扮的男子正在群殴一名书生扮相的人,其中一名面向尖酸之人还喊着“打死他!踹死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腐儒还不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李逍遥赶紧跑步上前,大喝道“三个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不害臊!”
三人听到李逍遥的话,抛开那名书生,转向李逍遥,见眼前不过一名年轻少年,讥笑道“来了个愣头青想当英雄!兄弟们给他松松筋骨!”
赵灵儿见状正欲上前相助,被李逍遥拦下,“灵儿妹妹,你且在一旁观看,看逍遥哥哥如何替天行道!”
为首的男子率先向李逍遥攻来,此人所学乃是外家形意拳法,拳劲十足,威猛霸道,李逍遥见来势汹汹,也不硬接,只是用身法躲避,男子接连打出十多拳,也没能近李逍遥的身。
只见另一使双钩的男子从李逍遥后方突袭而来,赵灵儿赶忙提醒李逍遥小心身后,李逍遥转身躲过攻击,双钩男子扑了个空,再次向李逍遥杀来。
李逍遥正欲招架,只见斜前方突然有暗器向自已射来,连忙拔剑抵挡,原来是那另一男子,在一旁偷袭。
“暗箭伤人!真不讲武德!”
李逍遥大怒,决定不再留手。正待双钩男向砍向自已时,用长剑架住双钩,猛然发力将对方扯至身后,不知是有意而为还是巧合,那用拳的男子正从后方用尽全力向李逍遥后心打来,可这一拳却结结实实打在双钩男身上,将其打的痛苦嚎叫。这一连贯的动作,让附近观看的群众拍手叫好。
李逍遥借机三两步便跃至暗器男面前,转身一脚将其踢倒在地,此时面前便只有那多拳不中却误伤自已兄弟的男子暴跳如雷。只见那男子突然从腰间解下一柄流星锤,向李逍遥飞掷而来,却不想被李逍遥手疾眼快接住锤柄,又借力扔了回去,正中男子额头,顿时被打得头破血流。才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三人便被李逍遥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狼狈而逃。
李逍遥本就只想教训一下几个泼皮,便也没有去追赶,只是收回长剑,背在身后。
“啊,得救了!”那名书生扮相的男子见刚刚殴打自已的人都已远去,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蹭到的泥土,向李逍遥和赵灵儿走来,拱手抱拳感谢道“感谢壮士搭救之恩!适才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小生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这位兄弟客气啦!”李逍遥洋洋得意道,“我刚刚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江湖人应该让的,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几名官差跑了过来,“刚刚接到举报,有人当街行凶,是哪个敢在光天化日下闹事!”领头的官差四下打量,看到了鼻青脸肿、浑身污渍的书生顿时大惊,说话都略微颤抖,“刘、刘、刘公子!您、您这...”
书生看出官差的的窘迫,摆了摆手说道,“无妨,闹事者已向东边逃了,你们且去追捕,刚刚是这位英雄救了我,我正要和这位英雄畅谈一二,你们不必跟随了!”
几名官差听到书生的话后如释重负,抱拳行礼后便向东追捕那几名泼皮去了。明眼人都能察觉到,面前的这位“刘公子”身份不一般,而李逍遥虽有所察觉,却也只当此人为苏州本地某个大户的公子而已。
李逍遥和赵灵儿正欲离开,却被刘公子拦了下来,非要拉上二人到附近茶楼小叙一番,李逍遥看了看赵灵儿,赵灵儿见眼前这位公子应是随和之人,随即说道“既然这位刘公子如此热情,那我们便赏个光喽。”
三人通行,来到不远处的一家茶楼,只见刘公子紧紧拽着李逍遥的手腕,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李逍遥则紧紧拉着赵灵儿的手,似乎怕她在大街上会凭空消失,三人这番景象引得几个路人不禁发笑。
这位刘公子果然出手阔绰,一进店便要下三楼风景最好的雅间,点了店内珍藏上好的茶叶,又要了干果水果,摆了记记一桌,李逍遥见状赶忙说道“刘兄真是太破费了!我们二人刚刚用饭不久,这么多东西实难吃完啊!”
“这位兄弟千万不要客气!俗话说量小非君子嘛!”书生又转头看了看赵灵儿,只觉得此女子眉宇间却也是透露着一股不为多见的秀气与灵动,“我看二位真是美人配英雄,如今我一介书生能结识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店小二正要上前倒茶,却被书生屏退,反倒是自已在李逍遥和赵灵儿面前秀起茶道,二人虽对这茶道一知半解,却也能感觉出这技艺之精彩。
“在下刘晋元,京城人士,有幸认识二位,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李逍遥,杭州盛渔村人,这位是...是舍妹赵灵儿。”
“哦?原来二位不是苏州人,那来此想必是来游山玩水的吧!”刘晋元斟着茶,和二人闲聊起来,谈起了自已年轻时本一心习武,奈何身L不够硬朗,因习武生了好几场大病,这才不得不弃武从文,参加科考,谈到李逍遥的习武奇遇时,刘晋元也啧啧称奇,而每当谈到赵灵儿的时侯,赵灵儿总是笑笑,然后转移到其他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