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儿回来忘记拜见她,确实是有错,但用得着这么晚了兴师动众么
当年,装得那么疼爱,如今本性暴露无遗,不过是欺骊儿没有做成太子妃,也再没有贵妃护着了!
若是……
她怎敢。
她焉敢!
齐幸芳胸口起伏了几下,忍着怒道:此事确实是骊儿的错,明日儿媳定会好好教训她,还请老太太宽宥一二。
沈老太太眯起眸子,挑了挑眼尾,带着几分睥睨看人,嘴里却是虚情假意,佯装慈爱,以一副老身都是为了你们着想的口吻,道:
你商户出身,性子弱,见识浅,是个不堪用的,二丫头顽劣,你只是嘴上训斥几句,能管个什么用
你教不好,偏纵她太过,那就让老身来。
三年前,老身管教过二丫头一阵子,倒也颇见成效,齐氏,等下你只管看着就好。
齐幸芳一惊过后,又是一慌,老太太您想做什么,骊儿现在已是外嫁女——
可她还姓沈!沈老太太眸露精光,外嫁了又怎样只要她一日姓沈,就代表永安侯府的颜面,老身就有权管教她!
说罢,沈老太太让孙妈妈扶着自已,转身改道去明珠小楼。
齐幸芳咬咬牙,让芳菲院的奴仆们跟上。
三年前,骊儿受罚的时候,她被关在了芳菲院里。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老太太再作妖,拿这劳什子的借口伤害女儿!
…
很快,沈老太太、齐幸芳一众浩浩荡荡,倒是与另一众浩浩荡荡狭路相逢——
永安侯,兰姨娘,四小姐沈以凝。
沈以凝惊疑不定,望着满脸怒色的沈老太太,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句:难道祖母您也是去捉/奸的
沈老太太眉头微皱,捉/奸什么捉/奸
沈以凝眸光一掠齐幸芳,纤手掩了红唇,吃吃地笑道:呀,原来祖母和嫡母还不知道吗,二姐姐在家中……私会外男啊!
齐幸芳顿时惊怒交加,眸光射向沈以凝,浑身发颤地道:放肆!凝姐儿,你怎可胡说,污你二姐姐的清誉!
又连忙转向兰姨娘身边的永安侯,解释道:侯爷,这是绝没有的事情,骊儿她……夫君才逝世不久,伤心之下回京探亲,骊儿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侯爷,你从前也是疼过骊儿的呀,为何要信了兰姨娘她们的话
永安侯嘴角冷冷。
疼她
不过是虚情假意的罢了。
他甚是厌恶齐氏。
父亲不愿意让他的嫡子和看重的儿子迎娶商户女,便将他推了出来。
娶齐氏,实非他所愿,更是被他视之为耻辱的事情。
哪怕他是庶子,也到底是侯府公子啊,凭什么兄弟们迎娶的都是世家贵女,大户千金,轮到他就只能娶别人都不要的商户女!
他不愿让齐氏生下自已的孩子,所以,一连很多年,齐氏都没有身孕。
可是,小妹却甚是喜欢齐氏。
后来,齐氏意外有孕,小妹也做了贵妃。
他便也似乎……疼爱了沈骊珠很多年。
这时,兰姨娘的婉转轻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姐姐这话可就错了,侯爷并不是轻信了我们的话,只是凝姐儿亲眼所见有外男出没这明珠小楼。
那人武技高强,出入侯府如入无人之境。若那人是二小姐的……
兰姨娘嘴角轻掩,笑了下,像是在意有所指,那么便不算冤枉了她,但若那人不是……
侯爷前来搜查一番,也是为了内宅女眷们的安危考虑呀。
姐姐,你说是吗
齐幸芳咬牙,她嘴笨,比不得兰姨娘妩媚风情与善解人意。
几方人马都要去明珠小楼,各怀鬼胎和目的。
场面,渐渐变得骑虎难下。
似乎已经由不得她。
…
明珠小楼。
院中,头顶弦月如水映,虽不圆满却也明媚。
殿下。沈骊珠向太子行了一礼。
她没问李延玺是怎样进得侯府的,反正他既说了今晚要来,总归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月光照在那抹华贵衣上,李延玺看着她,这两日,在侯府,你有没有被欺负
沈骊珠却是道,朱弦难道没有告诉殿下
我借了她的武功……不,也算借了殿下的势,教训了下欺辱我与我母亲的兰姨娘母女。
她衣裙素净,散落下去的时候,像是旋开的花,在此谢过殿下。
李延玺却挽起了骊珠的手,不让她再低落下去一分,眸如墨,凝着她,你的一切,孤当然知道,只是……孤更想你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