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的猜测,在当天晚上就应验了。
邢满洲上了一天班,拖着疲惫的脚步过来喊人,得知邢宴衡不在家,他眉头紧皱,烦恼不已。
“要不你们就别回去了,等宴衡回来再说。”
程钰笑了笑:“还是别了,宴衡不在,家里还有我,不去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既然在这个村里,就不能不顾他人口舌。
程钰不想苦心积累起来的人缘,因为这件事败光,何况任彩凤还经营着油坊,日后跟村民往来少不了,要在这时候缩在家里,往后少不得受人指指点点。
她好不容易才挺直的腰杆,不能再被人压回去!
程钰叫了任彩凤一起,锁上家里的大门,直接就跟刑满洲来到邢家。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邢家院子里没有灯,仅靠着屋子里投出来的一点儿光照亮。
刘丽梅的娘家人来的不少,除了她年近八十的老父亲,还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纷纷来者不善。
邢周丽家里来了两口人,她和她爱人,孩子被她留在家里写作业。
再有就是本村的村长,也被惊动,给喊了过来。
剩下的就是邢家的两个远亲,都是邢老太太那一辈的老人,程钰得叫她们一声姑奶。以及,邢安一家四口人。
至于邢老太太本人,则坐在屋里,安静的等候着发落。
程钰进院没管他们,先进屋看了一眼老太太,现在的她彻底收敛起了那一身锋芒,像是垂暮不久的狮子,见程钰进门,掀开沉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便缓缓的垂了下去。
程钰见她没开口,她也就什么都没说,在屋里环顾了一圈,走向了院子。
此事刘丽梅的娘家妹妹,正在跟邢周丽争执她跟邢安联合起来打人的问题。
邢周丽炮长脾气当然窝不下火,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道:“啥叫联合起来打人?是你们的大姐欺负我哥,我看不下去,才跟她动手的!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在我们家耀武扬威!我哥这辈子没亏待她吧?在家里她说啥就是啥,她还想咋地?在家里称王称霸,当皇太后?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分量!”
“那你也不能把我姐打成这样,你们邢家欺负她,以为我们老刘家没人了是吧?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交代,否则,日子不过了,我姐跟邢安离婚!让他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邢周丽不甘示弱:“呀?这是谁的家?这是我们老邢家,你们老刘家人脸咋嫩大?想让我哥走,也不看看谁是家里的户主?这房子是我大哥盖的,想让我哥滚,不怕闪了舌头!”
“我姐给你们老邢家传宗接代,这个家就有我姐的一份儿,到哪儿都是这个理!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你姐的一份儿,你让她拿走,你看她能不能拿走就完了!”邢周丽到现在没撸袖子跟人干起来,全靠她男人在旁边拦着。
刘家人自然不可能真的让刘丽梅离婚,就是看她被打伤,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