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知道乔勋误会了,“我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还有课,所以我只有现在有时间搬家。”
“明白”两个字乔勋脱口而出。
说完乔勋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总裁。
安小月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乔勋顾及她是孕妇,主动帮忙提去放后备箱。
老婆婆不在家,安小月咬牙多给了点钱,凑齐整数和钥匙一起,把这一周的房费藏在老婆婆藏钥匙的门洞里。
等哪天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和老婆婆当面说清楚。
车上,安小月的手放在腹部。
腹语道,“小宝宝,不要走哦,我是妈妈,以后你就是我的宝贝。”
“之前的话你不要听,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民政局大厅,结婚、离婚的人都在等着叫号。
乔勋带着安小月直接进局长办公室,和里面的人交代两句,就又出去了。
局长笑眯眯地给她拿表格和范本,让她照着填个人信息。
十一点整,乔勋带着个男人进来。
安小月记得,腹中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
相比于那一晚的狼狈,今日的他精神抖擞,西装笔挺,贵气逼人。
男人一出现,局长和另外一名职员立即站了起来,双手安分地叠在身前,尊敬地喊,“傅先生。”
这一幕,不禁让安小月想到她做服务员时,迎宾的画面。
顾客是上帝,看来男人也是局长的上帝。
男人五官分明,突出的眉骨显得眼眸深邃,下颌线锋利,给人冷峻、威严的感觉。
安小月被他盯上,呼吸一窒,下意识垂眸,去看地上的瓷砖缝。
局长让拍照,她就坐男人身边拍照。
局长指着地方让她按手印,她就压印泥按手印。
局长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身边坐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安小月低头,扣着大拇指上的死皮。
直到红色的结婚证出现在她的余光里,她抬手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本,看都没看,直接塞进单肩帆布包放着。
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婚姻,是妈妈活下去的保障,她得保管好。
身边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响动。
男人已经起身,安小月立即跟上。
男人的步子迈得很大,她也不矮,但还是得小跑才能跟上男人。
男人已经上车,乔勋拉着车门在等她上车。
她站在车门前,没有上车的意思。
“傅先生,我现在要去医院陪我妈妈,晚些时候我会到傅园见傅老先生,行李乔先生会带过去。”
“现在,跟我走。”男人语气强势,不容商量。
安小月站着未动,做无声反抗。
乔勋一个劲给她使眼色,让她快上去。
僵持几秒之后,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我不喜欢威胁人。”
意思很明显,她不听话,男人会动她的软肋。
安小月咬牙,握紧双拳,坐上车。
她倔强地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
“你的兼职全部停掉,我的孩子必须健康、健全。”
“你母亲的医疗费用我全包,乔勋已经安排医院换到特护病房。”
“好。”安小月很清楚,男人说得对。
她怀孕了,她得认。
要留下小宝宝,必定要好好养胎。
虽然男人压迫感十足,说话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但是冲他直接为妈妈换病房,说明是个实干型老板。
只要按他说的做,顺着他,应该相处起来不难。
车内再无声音,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在繁华街区,马路两边高楼林立。
车停下的时候,安小月看到两扇门缓缓打开。
这里不是她之前代驾去的住所。
安小月眼看着乔勋把她的行李箱交给佣人,叮嘱佣人,“放水榭居。”
待回神,男人已经走出去十来米。
此刻,安小月才觉得腿长也不好,毫不顾忌她小个子步伐长度的死活。
其实她也不算矮,只是没有男人那么长的腿而已。
中式园林建筑群,移步易景,绿松白石,庭榭流水,池塘里的鱼,有红有白,格外肥美。
安小月根本没空欣赏,她怕自己一停下来,男人穿过月门就没了影。
眼看着男人阔步进了前面的松涛苑,安小月抬脚跟上。
雅致的客厅处处透着宁静的美感,老人独坐其间。
“爷爷。”男人的声音比之前温和许多。
安小月在男人身后站定,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做。
“哼~”傅金云冷哼,不拿正眼瞧傅盛炀,“我还以为你要在办公室里住十天半个月的呢。”
傅盛炀径直在沙发坐下。
前面没了遮挡的人,安小月一下暴露在人前。
她有些不知所措,捏紧裤缝低头站着。
“这谁呀?”傅金云见其拘谨,慈爱道,“小娃娃坐,别站着呀。”
小姑娘一头短发,中等个子,看着年龄很小,应该还没成年吧。
安小月抿唇,看向男人。
他端起茶杯喝茶,根本没看她这里。
这一眼,看在傅金云眼里,是害怕。
“这里傅爷爷说了算。”傅金云指了傅盛炀对面的沙发,“小姑娘别怕,坐这儿。”
安小月这才挪步坐下,硬着头皮打招呼,“傅爷爷好。”
“臭小子,说话。”凶凶的语气和对安小月的慈爱温和截然不同。
“你一直想要的孙媳妇和曾孙孙,她都有。”
傅金云瞪大眼睛,但又很快恢复,“还是个小娃娃,你胡说什么!”
安小月开口解释,“傅爷爷,我今年22岁,成年了。”
小娃娃一双水盈盈的灵动眼睛看着他,傅金云信她。
小娃娃有灵气,纯粹、干净,看着就舒心。
“她怀了我的孩子,爷爷着急要孙媳妇,曾孙孙,我今天就去把结婚证也领了。”傅盛炀掏出结婚证放茶几上,以证明他话的真实性。
“兔崽子,婚姻是你这样敷衍的!”
傅爷爷声量陡然拔高,安小月本就紧张,吓得心脏漏掉半拍,下意识去扣手指上的死皮。
傅盛炀习以为常,爷爷声若洪钟,身体康健。
“你安排的人目的性太强,我不喜欢,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相亲上。既然有了我的孩子,我就该对人家负责。”
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傅金云很了解。
嫌相亲浪费时间是真,有孩子就负责的言论,可就不一定了。
孙子向来对家庭没有观念。
对于他来说,婚姻可有可无,一个人生活更方便他工作。
带回来的小姑娘倒是符合他对孙媳妇的要求,善良大方、灵动可爱。
至于为什么会有孩子?
孙子已经28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生理需求也正常。
傅金云高兴,“既然娶了就好好过日子,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要老把时间花在工作上,工作是做不完的。”
“是,爷爷。”傅盛炀深知,争辩没有用,何不顺着他老人家,爷爷高兴就行。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安小月。”
“小月啊,名字也好听。”傅金云越了解越满意,“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安小月快速瞟一眼对面的男人,见他也看着她,但没有要管她的意思。
“家里还有我妈妈。”
“傅园宽敞,你要是吃不惯,住不惯,就把妈妈接过来。”
酸涩涌入鼻腔,她咬牙忍住,“好,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