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侯开始认识这个家伙。可能是因为客气地交流,也可能是旁人的口口相传,早早地留下印象。
于是在正式认识她之前,就已然了解到她的很多很多,知道她似乎有过颇有意味的前情,知道她有特点的声线。
“借我点钱,我要去广播站点歌,让她给我播一天的歌。”这是没认识她前我的好友对我的戏言。
记不清多少个课间,朦胧着眼从课桌上爬起,打开后门让刺眼的光打在脸上,慢悠悠地走向卫生间。
然后就会发现通样睡眼惺忪的她,带着头上的睡印,用她独有的走路姿态“搓”着地板往前,就好像穿暴走鞋的非主流小孩喜欢滑着走路那样子。尤其让人不忍嗤笑。
后来终于有天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天天睡觉啊你?”
“你不一样?”
于是奇妙地有了每日必问的共通话题“今天睡了几节课?”也算是慢慢抛开陌生的了解。
后来才发现,和她的相知,被钱牵挂的明显。
教室到食堂的遥远,她寄宿的身份,以及食堂的难以下咽。巧合里作为走读生的我,无意地包揽了替她买晚饭的工作。
在手机被明令禁止的时侯,硬币纸币成了交换最多的工具。刚好出门买晚饭的顺道为之,防止心理失衡的低廉跑腿费,都恰好地存在那样的时刻。
于是在空荡教室里前后坐着,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关于奇人异事,关于“人类物种多样性”的吐槽与见解。
第一次发现原来也可以那样子活着,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人,对很多事情感兴趣但是却不需要深深计较。不执着想要得到什么,但偶尔也会放点心思在想完成的事情上,有人相伴共乐,无人相伴亦可。在她的身上,看到那种松弛,看到那种为自已活着的状态。
于是也思考,自已是为什么这么活着呢?
她当然也会经常性地自我内耗与怀疑,但似乎是记忆更新迭代的速度过快,负面的情感总是能突然消散。
“要是给我一百万,谁还读书啊!”私以为这是我和她在观念上最大的共通点。
以为她张扬自由,势必会想要一个张扬自在的未来,可她又对我说:
“对我来说,未来要不就考个公务员吧,轻松自在,或者当个女警察,反正高低吃的是国家饭,不会饿死。”强大的反差让我一度怀疑自已的判断。
好像总是这样子,对人的判断习惯凭感觉下定义,可人当然是复杂的,于是也发现自已在自已的世界里守着最大的规矩,却梦想着让一个最大程度的自由职业者,去游山玩水,看遍天下。
就像是——得不到的永远炙热。
在那段时间梦幻地看完《蒋勋说红楼》然后就明媚地觉察着,一切的一切,都如通冥冥之中的注定,因缘际会,会把人和人联系一并,哪怕是用最庸俗的钱财。
此金可抵千宵酒
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