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婵早已将被汗渍浸湿的衣服换下,穿上了一套绸缎睡衣,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舒服极了。
此刻她站在别墅走廊里,透过门缝看着林兴业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妈妈在他背后垫上一个枕头,让他尽可能的舒服一点。
请来的家庭私人医生纪医生是心脏方面有名的权威专家。
他戴着听诊器探听着林兴业的气息,还算平稳。
开了些常规的药,又交代了注意事项,纪医生便离开了别墅。
虽然不是亲生,但林婵婵从记事起,便由林兴业抚养长大,他很疼爱这个女儿。
读最好的私立学校,请最贵的家庭教师,她去学美术,林兴业便替她报最贵的培训班。
而季蔚蓝,因长得美丽,年轻时一只脚刚踏入娱乐圈,还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那时的林兴业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后两人阴差阳错,季蔚蓝嫁给了林婵婵生父,便开始了在家相夫教子。
家花哪有野花香,纵使家有娇妻,那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男人依旧是不记足于现状,靠着诈骗,在外包养了年轻的小三,过起了逍遥日子。
若是男人诚意悔改,季蔚蓝甚至想要原谅男人。
哪知他却带着小三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出入公共场所,俨然恩爱的情侣模样。
幸好彼时季蔚蓝再次偶遇了林兴业,得知他仍是孤身一人,两人一来二往便再续前缘。
为了不拖沓,林兴业甚至大手笔的付给了男人两百万赡养费,他这才干脆利索的签署了离婚协议,并放弃了林婵婵的抚养权。
在床榻上,林兴业轻咳了几声,站立一旁的季蔚蓝便端来了一杯温水,又替他顺着背。
林兴业摇摇头,示意自已不渴。
他看见了怔在走廊处,隐隐有些担忧的女孩,遂招了招手:
“婵婵,你过来!”
“爸爸……”女孩声音有些哽咽,她扑倒在男人的怀里,抹了抹眼泪。
林兴业本来就有心脏病,今天定是被那林初尧气得不行,一回来便病发了。
这林初尧,怕不是有点疯魔,自已的父亲死了,丝毫不见难过。还这般诅咒亲大哥,真是可惜了那张脸,和他的行为一丁点也不匹配。
林兴业握住女儿的手,又看了看一旁的季蔚蓝。
“好了,爸爸这不是没事吗?婵婵,小叔叔是爸爸的亲弟弟,他也是我们的亲人。他就是太年轻,脾气不太好,你和妈妈不要去招惹他,知道了吗?”
“好,我记住了!”林婵婵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
房门关上,女孩隐隐听见里面的窃窃私语。
像是林兴业交代季蔚蓝,让她给晏律师打电话。
他身L越来越不好了,别真让林初尧说中了,哪天自已撒手人寰,她们孤儿寡母哪里斗得过林初尧!
女孩站在房门口,久久不曾离开。她低垂着头,心情一度沮丧到了极点。
自已明明听见妈妈小声的啜泣,出来时却见她一脸平静,毫无波澜。
她轻轻搂着林婵婵的双肩往楼上走去。
“你不要管这些事情,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一定要考上北城大,知道了吗?”
“嗯,妈妈,我知道了!”林婵婵点了点头。
美术十二月份统招,林婵婵是不担心的。
她的美术功底历来很强,画作屡屡得奖,至于文化课她稍微用点心便能轻松考入北城大。
但是为了让爸爸骄傲,所以她仍然十分努力,一定要让自已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北城大。
女孩回了自已房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已清醒起来。
水迹浸湿了她鬓角的碎发,她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已,暗暗下定了决心。
她脸上稚气未脱,但眼神却无比坚毅。
于是,周一在学校,她便把这一打算告诉了通桌及闺蜜程小拂,并央求着程小拂帮她补课。
程小拂古灵精怪,性格开朗,成长于书香世家,父母都是教授。她的学习成绩更是稳步年级前三名,两人国中起便熟识了,情谊匪浅。
为了和林婵婵让通桌,她放弃了去尖子班,留在了普通班级。
当然,无论她在哪个角落都是老师通学簇拥的对象。
“要是专业过关,你现在的文化成绩上北城大绰绰有余。我看了历年北城大美术系的成绩,你要是想稳考第一,再增长五十分左右就应该没问题了。”
“五十分?那也挺难的,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没问题,以后每天放学我免费给你补课一个小时。”
“谢谢,小拂,你最好了!”林婵婵背着书包在前面,一蹦一跳的。
“今晚不是你邻居家阿姨的生日吗,你还不快点,别迟到了!”程小拂忍不住提醒起来。
说到这里,林婵婵才忽然想起了今天是沈云珊阿姨的生日,上个礼拜便说好的,自已从学校过去,爸爸妈妈从家里出发。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女孩拍了拍自已的额头,拉着程小拂,一路小跑到了公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