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奔波,虽说御子期终于抵达目的地,但疲惫不堪的他早已进入梦乡。
远离皇室的生活仿佛让他摆脱了束缚,睡得如此安稳。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御国覆灭,让他失去了那份沉重的责任感和无力感。
此刻的他,宛如一个普通的邻家孩童,酣然入梦,全然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
天色尚未完全明亮,雾气弥漫,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薄的白色所笼罩。
庭院中的樱花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清晨时分,草木的宽大叶片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和微微的寒意。
在这宁静而神秘的氛围中,忠兴安轻轻摇晃着御子期,轻声呼唤:“公子,公子,快醒醒吧,这里的谷主请您过去一趟呢。”
由于御子相事先叮嘱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真实身份,因此忠兴安不再称呼御子期为陛下,而是以“公子”代之。
御子期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缓缓醒来,他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坐了起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便打着哈欠说道:“怎么了?大清早的,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就被你们给吵醒了。”
忠兴安一边忙着替御子期整理衣物,一边回答道:“这家的谷主让你过去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御子期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忠兴安,然后极不情愿地下了床,开始洗漱。
他嘴里还不停地哀怨着:“寄人篱下啊~真是无奈……”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忠兴安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叫你‘那个谁’吧。”
忠兴安傻笑了一声道“俺叫忠兴安,忠肝义胆的忠!振兴御国的兴!保你平安的安!”
随口的一句话却令得御子御突然将漱口水喷出,瞪大了双眼看着忠兴安,停顿了片刻才说道“你说你叫什么!”
“俺叫忠兴安,忠肝义胆的忠!振兴……”
忠兴安话还没说完便被御子相打断,接着带有质疑的问道“你就是相国所说的大将忠兴安?”
御子相上下打量着面前这白白净净的胖子,实在很难与大将二字联想到一起。
“啊?”忠兴安也懵了,说道“俺不是大将忠兴安,俺是御林军忠兴安。”
“那你现在有多少人马!?”御子相问道。
“就我一人啊,俺是孤儿!就我一人,公子放心,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忠兴安朴实的回答道,显然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
御子相愣住了,他不放弃,他相信奇迹,又让起了最后的挣扎
“你是说,你就孤身一人,你只是名御林军?”
“对啊公子,加上公子你,我们孤身两人,嘿嘿”
忠兴安傻笑的回答道,显然他不知道对面的御子期此时内心是有多么的崩溃……
“他奶奶的!老东西居然敢骗我!”
御子相脸都气得通红,咬牙切齿道“行了行了,你且带路!你且带路!”
穿过一片长廊,忠兴安带着御子期来到庭院内的一间房屋前,只见房门紧闭,忠兴安轻轻叩门,然后推开,侧身让御子期进去。
御子期踏入门槛,屋内正前方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此人便是这樱花谷的谷主,樱天晓。
樱天晓身着一袭白衣,长发披肩,面容英俊,气质高雅,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此刻他正端坐在上方,待得御子期进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
樱天晓的目光在御子期身上游走,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却始终没有看出他有何特别之处。
心中不禁疑惑,这样一个平凡的少年,真能完成那复国的重任吗?
御子期感受到了樱天晓的目光,他知道对方对自已有所怀疑,但他并不在意,反而主动开口拱手道:“小子齐子御拜见樱谷主!小子昨日睡得晚,所以今早来迟了,还望樱谷主见谅。”
说罢,他又向樱天晓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齐子御?哼,估计又是那老东西教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将那祸水引来我樱花谷。”
樱天晓听见御子期的话心里不屑默念道,随即又闭上双眼对御子期说道“齐子御,我与御子相乃是旧识,他委托我收留与你,并让我传教授业与你,你可愿意?”
“小子愿意!小子多谢樱谷主!”御子期又拱了拱手,弯下了些许腰道。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好歹自已是御国新一任的帝王,也是曾经御国皇室的七皇子,但是他也知道,那些都是曾经,如今的他只要能活着,有一处容身之所便是最大的恩惠。
“我虽授业于你,但你无需将我当让你的老师,你跟我的关系只是借宿的关系,倘若今后你离开这里,你跟我,和樱花谷的一切,你就当从未见过,记住了吗?”樱天晓走到御子期身旁背对着他道。
“为何?既教授于我,为何小子不能把您当让老师?”御子期疑惑道。
对于这个问题樱天晓没有立马让出回答,而是慢慢移步至大门前看似敷衍道“我这樱花谷不收徒,只传子嗣。”
然后迈出房门边走边说“好生定居,莫要惹事,三天后等我儿历练回来你便跟他一起好生学习……”
“是!多谢樱谷主!”尽管樱天晓已经走远,御子期仍旧抱拳回答道,可见其素养确实超群。
虽说寄人篱下,隐姓埋名,但是如今这个处境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离开了身处皇室中的担惊受怕,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贼军破城;离开了不安分的路途奔波,遇到的每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离开了这乱世之中的硝烟,终能安稳的吸食着这每一丝空气。
御子期,你那样的生活该暂停了。现在的我是——齐子御,我想短暂的为自已真真正正的而活着,哪怕这段时间只有一天,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