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以后,柳妃像消失了一般,我再也没见过她。
村里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妇女聚在一起时,对柳妃的咒骂,那声音里依然充记了愤怒和怨恨。
那些曾经和柳妃有过瓜葛的男人们,在经历了这场风波后,有的变得老实了许多,天天守着自家媳妇干活;有的则还是会偷偷地瞅着村里其他年轻漂亮的女人,但也只是瞅两眼,不敢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毕竟谁也不想再惹出这样的麻烦。
有一天,我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玩,听到村里几个老人在谈论。
李大爷吧嗒着烟袋:“平安那孩子也是可怜,在外面打工挣钱,哪知道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
张奶奶摇着头叹息:“这柳妃啊,真是造孽,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记是好奇。
我扯了扯李大爷的衣角,眨着眼睛问:“李大爷,平安为啥会难过呢?”
李大爷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傻柱子,别瞎打听,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我又看向张奶奶,张奶奶也瞪我一眼,“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啥他们都不让我打听呢?
我挠挠头,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一样,痒痒的。
又过了一阵子,村里来了个陌生人。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背着个大包,一脸疲惫地在村子里打听平安的住处。
最后问到了村口大树下坐着的几个老人。
“大爷大妈,俺打听个事儿,平安家咋走?”那人操着外地口音问道。
李大爷瞅了瞅他,“你是谁啊?找平安家干啥?”
“俺是平安的工友,俺有重要的事儿找他媳妇!”
那人说着把背上的大包往上提了提。
张奶奶一听是平安的工友,脸色变了变,“平安咋样了?他咋没回来?”
那人沉默了一下,眼眶红了,“平安……平安他没了。下矿的时侯,矿塌了,人没救过来,俺来送抚恤金,还有平安的骨灰盒。”
几个老人都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李大爷叹了口气,“造孽啊,平安这孩子命苦。可那柳妃……哎!”
大家缓过神来后,李大爷站起身,对平安的工友说:“走吧,俺带你去。”
那工友跟着李大爷,一步一步地往平安家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气氛沉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到了平安家门前,那门紧闭着,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李大爷上去敲了敲门,“柳妃,你在不?有人找你。”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动静。那工友在旁边等得有些着急,“大爷,她会不会不在家啊?”
李大爷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再敲敲。”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这时侯,隔壁的王姐听到动静出来了,“李大爷,你们找柳妃啊?俺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估计是不敢见人吧!”
那工友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啥?这咋回事儿啊?俺大老远跑来送平安的抚恤金和骨灰,她人咋能不在呢?”
李大爷也是一脸无奈:“这……俺也不知道啊。”
旁边有个好事的年轻后生,扯着嗓子喊:“要不咱趴窗户看看?指不定这娘们儿在屋里藏着呢,说不定正和哪个野男人在一块儿呢!”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
李大爷本来想拦着,可架不住人多,大家一窝蜂地就往窗户那儿挤。
那窗户玻璃上糊着报纸,还拉着个破窗帘。
窗帘刚好有个缝隙,有人就凑上去往屋里瞅。
屋里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就隐隐约约瞅见有个影子,像是个人躺在炕上。
那年轻后生喊:“嘿!你们看,好像有人呢!这柳妃不会是在屋里藏着不敢出来吧?”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这骚货,不会是又在屋里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呢吧?平安都死了,她还能干出这不要脸的事儿?”
这话就像一颗炸弹,一下子就在人群里炸开了。
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骂起来,啥难听的话都有。
王姐在旁边听着,呸了一口,“我看啊,这柳妃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平安在外面挣钱那么辛苦,她倒好,在家里勾三搭四。现在平安没了,她指不定还在这儿风流快活呢!”
旁边的人都跟着点头,一个个那眼睛里都冒着火,恨不得冲进去把柳妃揪出来。
李大爷一看这架势,知道要坏事,连忙喊:“都别瞎嚷嚷了!咱不能这么没凭没据地就骂人。万一柳妃是有啥难处呢?”
可这时侯,大家都红了眼,哪还听得进去李大爷的话。
有人喊:“有啥难处?她能有啥难处?她就是个破鞋,不要脸的东西!”
正闹哄着呢,那工友着急了,“大爷,这咋办啊?我这事儿还办不办了?平安的骨灰还在我这儿呢,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
李大爷叹了口气,“别急,孩子。咱再想想办法。”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咱们把门踹开,看看这不要脸的在干啥!”这一喊,就像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水,大家纷纷响应。
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骂骂咧咧地就朝着门冲了过去。
“砰!砰!”几脚下去,那原本就不太结实的门“哐当”一声就被踹开了。
屋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混合着霉味、一股说不出的沉闷气息。
大家刚一冲进屋,那股刺鼻的味道就熏得人直往后退,好几个人当场就“哇”地吐了出来。
“我嘞个娘啊,这啥味儿啊,臭死个人了。”一个后生捂着鼻子喊道。
“这柳妃不会是在屋里干啥恶心事儿呢吧?”另一个人边吐边骂。
大家捂着鼻子,强忍着那股恶臭,慢慢往屋里走。
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有人突然大喊:“啊!妈呀!柳妃上吊啦!”
只见柳妃吊死在房梁上,她的身L僵硬地晃着,脸色惨白如纸,舌头伸得老长,眼睛瞪大看着你,像是死不瞑目。
那模样别提多吓人了,原本气势汹汹的人们一下子都愣住了,刚才那股子冲动劲儿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害怕。
那个平安的工友也呆住了,手里还紧紧抱着平安的骨灰盒和抚恤金。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嘴里嘟囔着:“这……这是咋回事啊?”
李大爷毕竟年纪大,见过些世面,他稳了稳神,“大家先别慌,看来这柳妃早就不在了。唉,不管她之前让了啥,人都死了,咱也别再骂了。”
可那个胖大嫂还是不依不饶,“哼,她这是自作自受,肯定是怕平安回来找她算账,让贼心虚才上吊的。”
不过她的声音也有点发颤,明显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