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弋回到闺房,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明天,就享受不到这种日子了,唉。”苏卿弋感慨,刚要躺下,手摸到了一个硬物在枕头下。
苏卿弋吓了一跳,摸起来冰冰凉的,不会是什么暗器吧,在这个年代生活可真是不容易。
苏卿弋慢慢掀开枕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一枚玉簪子。
“云雀!”苏卿弋喊了一声。
“在,二小姐,何事唤我?”
“这...玉簪子是怎么回事?”
“哦,回二小姐,这是雍世子给您的。”
“雍棣?!”苏卿弋惊讶不已。
她以为她没有像原来的绾音那样魅惑雍棣,雍棣不会给她什么承诺。
“是的,二小姐。”云雀很忠心,她从来没有恶意揣测过主子的意思。
“知道了,下去吧。”苏卿弋稳了稳自已的情绪,平静地对云雀说。
云雀刚出了房门,苏卿弋就在床榻上翻滚起来。
她记得,这可是订婚仪式上本应送给未来夫人的簪子,当日雍棣有事要处理,没有及时送来。
这可是象征着雍棣等她的决心。
苏卿弋小心地把簪子放好,美美地睡去了。
翌日。
“二小姐!起床了!”云雀早早推门而入。
“哎呀,云雀,几点了?”苏卿弋揉了揉眼睛,天还灰蒙蒙的。
“二小姐,快起来梳妆吧。”云雀动作很是麻利,已经开始叠被子了。
“云雀!这天还没亮呢?被子还我,我还要再睡会。”苏卿弋拽着被子不许云雀叠。
“二小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婚事订的匆忙,怕传出去不好听,所以老爷要早早把您嫁出去,再晚些怕是来不及了,郡公就要上门了!”
云雀这番话让苏卿弋立马清醒了。
“对对,忘了...那帮我梳妆吧。”苏卿弋坐在了梳妆镜前。
云雀利落地替苏卿弋挽上新娘子的发饰,苏卿弋看着一旁红色的嫁衣,不是那么地开心。
郡公府什么样子,她是清楚的,没有那么好过,得留八百个心眼子。
“二小姐,郡公迎亲来了,老爷和三小姐已经在正厅了,大小姐今日有事便不来了。”
云雀帮苏卿弋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云雀,把我枕下的玉簪戴上吧。”苏卿弋想戴着雍棣送的玉簪子。
“是。”
云雀把玉簪子插在了显眼的位置上,虽说与今日的行头不太般配,略素了些,可与苏卿弋的心很是配。
“走吧,去正厅。”
云雀扶着苏卿弋来到正厅,除了司寇祖、贺楼丞相和绾纾三人,再无一人。
冷冷清清的,苏卿弋还记得绾音就是在这个时侯闹了起来,嫌弃自已的婚事太寒酸,在这大厅与贺楼丞相大吵一架,伤了贺楼丞相的心。
而苏卿弋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之色,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贺楼丞相的面前。
“爹爹,女儿来了。”苏卿弋微微福了福身,一旁的司寇祖也微微点了个头。
“嗯,今日你便要出嫁了,或许这就是你的命数,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事与家中姐妹常通书信。”
贺楼丞相的眼里有了泪花,他也是心疼女儿怎么就嫁给了司寇祖。
司寇祖听了这话,上前行礼,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一定用心疼爱绾音,不让她受委屈。”
贺楼丞相没有看司寇祖一眼,转过身摆了摆手,说:“去吧!”
苏卿弋盖上了盖头,在转身离去之际,跪下拜别了贺楼丞相。
“爹爹,女儿不孝,恐无法报答爹爹的养育之恩,但一定不辜负贺楼家女儿的身份,望三妹好生照顾爹爹,贺楼绾音泣泪拜别。”
这一幕惊呆了贺楼丞相,他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他二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二姐,你放心吧,你一定要好好的,西城路远,保重自已。”绾纾落了泪,她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苏卿弋起身随司寇祖离开了贺楼府。
苏卿弋坐在喜轿里,眼泛泪花,当时看书的时侯,她就想冲进去给绾音两巴掌,辜负了那么好的爹爹,为她出谋划策许她好人家,可偏偏让这个蠢货给搅和了。
她来的也不是时侯,又在这个时刻,都无法让绾音的人生走上正轨,那只能曲线救国了。
苏卿弋知晓司寇祖的野心和用意,司寇祖也并不是真心爱慕绾音,只不过是利用她贺楼家的权势而已。
只要苏卿弋抓住这点,便可以在西城得以生存。
由于婚事匆忙,而且郡公在京城并没有安身之处,二人只能先回驿站度过洞房之夜,第二日便启程回西城。
到了驿站,回了房间。
房内只余苏卿弋和司寇祖二人。
“好了,我也不揭你的盖头了,本来就是捧场让戏,也不用拘着那些礼数了。”司寇祖先开了口。
“呼,闷了许久,都不透气。”苏卿弋一把扯下红盖头。
“呵,你这丫头的脾气倒是不像外人传的那样。”司寇祖见她行事大大咧咧的,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外人怎么说?温婉淑德?循规蹈矩?”苏卿弋反问。
“对,贺楼绾音对外可一直是有才有德的大家闺秀。”
“不循规蹈矩就不是大家闺秀了?司寇伯父,这可不对。”苏卿弋在他面前丝毫不怕。
“哦?那夜的你也不是今日这副模样,我记得你跪在地上向我诉说你作为庶女的不易,可真是让人心疼。”司寇祖微微笑着。
“伯父,那夜说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这与我什么作风不相干,我作为庶女,确实日子难过,可不影响我行事。”
司寇祖挑了挑眉,道:“嗯,有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挺可爱。”
可爱?苏卿弋脑子里寻思一番,不对,别是这个司寇祖对绾音真的有情吧,她可记得当初司寇祖确实没有躲过绾音的诱惑,沉迷于她的美色。
“伯父,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你要的是我贺楼家的权势,我要的是度过当下的难关,逃离京城,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许反悔。”
苏卿弋这番话让司寇祖笑出了声。
“你头上的簪子是雍棣送你的吧。”司寇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苏卿弋一惊,没有回话。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我都多大了,你们之间的小把戏我看不穿么?原本你就是许配给他的,你们二人一直有情我又不是不知晓。”
司寇祖这话没错。
“那伯父...”
“放心吧,我也是在告诉你,记得你说的,帮我司寇家,你若违了当初的约定,可别怪我假戏真让了。”
果然,司寇祖这个老狐狸还是会算账,如若苏卿弋不帮他,那他就真的要了她,亏的又不是他司寇祖,怎么算,他司寇祖都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苏卿弋一直沉默着,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
“怎么?被我吓住了?”司寇祖逗她,“行了,睡吧,明日还要一早出发去西城,需要很久,路上也比较颠簸,恐怕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安睡了,还有,以后叫我夫君。”
司寇祖拿着被褥铺在地上,安睡起来,完全不理还在发呆的苏卿弋。
苏卿弋和衣而睡,也不敢太发出动静,怕门外的人发现他们二人没有通榻。
不知何时,苏卿弋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爬上了床,吓得她胡乱一顿踹。
“是我!住手住手!”司寇祖压低了声音说,双手按住了苏卿弋,“嘘!”
“你?!干嘛?!”苏卿弋以为司寇祖要对她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