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寂寥的小院,倩丽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唯美又凄凉。
或许在整个天道山中无人在意,但这一幕独落入一人眼中。
寂静的树林间,透明的漩涡中央清晰的倒映着青逍遥的脸。
墨时渊的眸色越发幽深,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但紧握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想当初苍穹殿之上,他护都来不及的人,如今到了下界竟然被如此欺凌。
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几乎将他的理智殆尽。
这传闻中众人都趋之若鹜的天道山竟然是如此做派,不知若是他人见了作何感想。
表面清风明月,背地一片废墟,尽是虚伪之人罢了!
他一甩衣袖,漩涡之门收起。
风吹叶落,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
可心情却久难平静,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青逍遥护在身后。
可是他不能。
一切缘起缘定,自有天道做果,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守护。
“干什么呢?”
一道不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弟子模样装扮的男人来到墨时渊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时墨时渊面容普通,只做是寻常弟子,那人眼瞧着也没啥觉察不妥。
于是道,“赶紧去后山干活,别想偷懒。”
墨时渊垂下眼睑,转身离开。
瞧着他的背影,那弟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像是没见过他?”
墨时渊的身影隐匿在树林之间,眸光微转。
顺手折下一旁的树枝,往前一甩。
一道人影显现,模样与他别无二致。
墨时渊淡淡的道,“去吧。”
分身很快消失,转眼出现在柴房处,堆积如山的木材摆放的整整齐齐。
他利落的挽起袖口,开始劈柴。
这等活计于他而言无非是毫不费力。
原本堆得如同小山般的柴火,不过一个时辰便被全部解决。
他倒是也没闲着,又去后院挑水,忙碌的连坐下休息的空档都没有。
远处,一个人影默默的看着墨时渊,赞许的点了点头。
“之前倒是没注意过,有这么个勤快的小弟子。”
此人穿着一身锦衣道袍,腰间束着银腰带,手中拿着拂尘。
身侧的弟子察觉到他的想法,主动询问。
“云烟长老,要不弟子叫他过来?”
云烟长老乃是外门长老,主管外门弟子,并统管有关外门的其他诸多事宜。
虽然比不上内门长老的功力,但也颇为受人敬仰,不少弟子都欲拜入他的麾下。
“那倒是不必了。”云烟长老摇头,“且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吧。”
毕竟就这么一天,也看不出个门道来。
两人的身影又很快消失在了此处。
墨时渊自然不会亲自来做这些,他只得了空闲,便用神识探听青逍遥的情况。
服了些草药,且只缓解身体上的疼痛,却对自身修炼无所益。
青逍遥几次欲尝试,始终未果。
光凭这些资源看来还远远不够。
她悠悠的叹息,拖着虚弱的身体出了山门。
沿途但凡是遇到的弟子均对她指指点点。
那怪异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影无处不在。
这些青逍遥早就已经习惯了。
正因如此,她更应该去外门。
外门时常有些可供换取资源的劳务,她想着去打工换一些资源也是好的。
却未曾想刚一出门,便远远的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一个闪身躲在树后。
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俏丽女子正嘟着嘴,声音软软的撒娇。
“大师兄净会拿我打趣,你若是再这样,巧巧可就不和你玩了!”
她嘟着红润的唇,佯装生气的侧过头去。
生动的面容惹的围着的三位师兄心中微动。
青逍遥的眸色越发的深,隐藏在深处的记忆被唤醒。
想当初她也时常耍一些小脾气,惹的几位师兄便是轮番的哄。
场面如此熟悉,只是人换了。
青悟更是连忙讨饶,“好师妹,可别生师兄的气,我不过说着与你玩罢了。”
苏巧巧软糯的道,“我不管大师兄就是拿我打趣,我可真生气了!”
“除非——你能给巧巧些好东西。”
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明媚不已。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恐怕也受不了如此撒娇,青悟亦然。
他忙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好师妹,你瞧瞧这是什么?”
苏巧巧接过,大大咧咧的打开,一见里面的东西,便惊的捂住小嘴。
“沧海珠?”
青逍遥眼中有破碎的神情一闪而过。
沧海珠乃是玄阶的修炼资源,极其难得,且这颗珠子与青逍遥的体质极其相吻。
想当初,青悟也是为了她求得这沧海珠。
如今确实到了苏巧巧的手中。
她掩去眼中的黯然,默默的转身离开。
走到一处空地时,顺手拿起腰间的锦袋,扔在地上。
此物留着又有何意?无非是笑话罢了。
她收敛思绪,加快脚步去了外门。
所有的外门弟子但凡是努力做些活计都能得到相应的资源。
青逍遥忙活了一天,拿到了不少草药。
虽然这些草药只是低阶,但于她目前的情况而言已经是挺好的了。
此番青逍遥经脉受损,若是想要重新恢复灵力,恐怕要破损经脉重建。
望着面前打好的一桶热水,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青逍遥呆愣了许久。
经脉重建,稍有不顺,便会爆体而亡。
哪怕是成功,那也是一切从零开始,极少有人愿意选择。
这将是一条不归路。
可那又如何呢?
青逍遥倏尔一笑。
她如今所学所得,全部得到上清真人的真传。
若是想要彻底斩断脉络联系,毁掉这通身的经脉,便是第一步。
下定决心后,她缓缓褪去外层的衣物,只穿里衣静了浴桶。
悠悠的光自胸口处向四肢蔓延,最初还能感受到片刻的温暖。
可渐渐,游丝般的彤彤开始在四肢百骸蔓延,逐渐加深。
青逍遥轻咬下唇,强撑着不发出任何求助的声音。
痛感越来越剧烈,她险些无法控制破碎的经脉,直冲心口。
若是心脉破碎,一切就都完了。
她额头上浸满细密的汗珠,努力控制却未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