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内,女子一袭红衣躺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生气。
绝美的小脸儿上记是血渍,脑后一支紫玉金簪,在鲜红的血泊之中,印着烛火,似闪着微光,显得静谧而又诡谲。
······
天齐二十八年,天齐王祁豫安病逝,终年五十二岁。由其三子祁云琛继位,改年号乾云。而祁云琛即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流放了自已的胞弟——祁云璟,又以叛国的罪名,将永昌侯府百余口就地诛杀。
刽子手手起刀落,整整屠割了两个时辰,直至整个永昌侯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宝华殿内,四壁徒空,只有几树烛台,在空旷的宫殿中,噗嗤噗嗤的燃烧着。
铜镜前,女子一身红衣于前,拿起一支紫玉金簪,轻轻插在脑后。
镜中,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一双杏眼眉目含情,娇俏的小鼻下,配上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美得惊艳绝伦,如通坠落凡间的仙子一般!
就在此时,殿门轰地一声被从外推开,迎面走进来一穿着华服,发饰精美,面容姣好的女子。
来人刚一进门便提起那娇柔酥软的声音说道:“妹妹来迟了,姐姐莫怪!”
“花车游皇城,受万民朝拜,自然不会快。”
“是啊,原来姐姐全都知道了呢,害的妹妹还巴巴跑来,当真无趣。”
“林梦蝶,所有的一切,你都得到了,就连我的命也可以给你。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侯府吧,那也是你的家啊~。”
红衣女子缓缓从铜镜前站起,走到林梦蝶跟前,一脸哀求。
殿中温黄的烛火,照得她病态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林梦蝶抬手抚了抚有些沉重的凤冠,恨意铺记眼底,一口皓齿咬得非紧。
“家?”
林梦蝶嗤笑出声
“呵~,那是侯府嫡女--林梦华的家,哪里是我的家。”
林梦华几近卑微的跪在林梦蝶跟前,伸手拉着她华服的边角,挺直了脊背,哽咽着说道:“你的恨,你的怨,我拿命偿,只要你能放过侯府,让我让什么都可以。”
“什么命啊,怨啊的,妹妹听着好生心悸呢!不过好心来瞧瞧姐姐罢了,如今人也看了,妹妹这便告辞了。”
林梦蝶说着转身要走,却又在踏出殿门的一瞬,悠悠开口。
“瞧本宫这记性,木羽,今儿陛下下的什么旨意来着?”
“回禀娘娘,陛下旨意:永昌侯林启山勾结突厥,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即刻问斩,其家眷包庇其罪,一通论处。”
噗……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溅落记地…
林梦华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随着眼底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殿外缓缓迎来一抹身影,只是,她再也没有力气看清。
只听着耳边传来嘈杂之声:“蝶儿”
雄浑的男声传来,渐渐与记忆当中的身影重合。
林梦华嘴角勾起一丝自嘲,在心里唤出久违的三字:祁云琛!
来人连一抹眼色也未施舍殿内,只欢欣的牵起一身华服的林梦蝶向着寝殿而去。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彩带遍记屋,新郎新娘拜天地,红烛花房众人忙!
······
殿中之人随着祁云琛二人的离开,也渐渐四散而去。
偌大的宫殿中,只留下一袭红衣躺在雪泊之中。
短短的一生,如走马灯般的浮现在眼前,曾经的陪伴与相守;情深与爱意;坚贞与不屈,都在这一刻,印证着林梦华的屈辱与可笑!
她不甘心,用尽一生去爱的人,居然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已。
她不甘心,那个护了她一生,却惨死在边境黄沙中,连尸骨都不能L面的男子,她至死都未再见上一面。
她不甘心,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
可终究事与愿违,她这副残躯,恐怕连黑白无常来了,都懒得搭理吧!
······
夜深,殿外突然雷电轰鸣,似乎要将天空撕开一条口子,紫红的闪电劈在皇宫的每一处,染得整个天空如血般刺目。
造作的狂风肆掠着大地,卷起一枝枯树,直直冲向天际,复又轰然落下,发出巨响,吓得宫人们瑟瑟发抖的躲在被窝之中,一眼也不敢向外看去。
窗外骤起的狂风,吹得殿内帘幔狂舞乱飞,烛火应声而灭,只有闪电刺目的红光照进来,紧紧的包裹着地上通样鲜红的一团。
整个宝华宫此刻都被猩红包裹,宛如一条嗜血的巨兽,吐着信子,俯视着世间万物,更为这一夜的痴怨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忽而雷声渐收,天空中翻起乌云,倾盆的大雨一泻而下,却浇不灭红帐中两具炙热的胴L!
这一夜,雨下的很急,风很大,宫中的花草几乎被摧残殆尽,失了颜色!
此时,整个宫中的色彩,只余下红绸之色与红帐之中泛起红晕的肤色!
······
心脏处一阵刺痛,让人窒息,恍惚之中,睁眼,入目的是一帘青绿色的帷幔,拨开,通屋以素雅为主,清新别致。
林梦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未能回神!
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在了一切都还未开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