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宽自从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
不敢歇,不敢想,就怕泄了这口气,就再也爬不起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傍晚时分,终于,许府近在眼前,那随风飘荡的白幡布格外刺眼。
许宽不禁悲从中来,挂着两行眼泪,跌跌撞撞的向府里走去。
贴身小厮有成紧随其后,神色嘁嘁。
许宽扑向灵堂,趴在父亲的棺材上,放声大哭:
“父亲啊,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啊!…………”
管家听闻许宽回来了,赶紧走进灵堂,看着悲痛欲绝的小主子,两行眼泪止不住也流下来了,片刻,管家用袖子擦擦眼泪,想扶起许宽,安慰到:
“少爷,少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
许宽充耳不闻,还是抱着棺材哭的撕心裂肺。
管家附耳低言:
“少爷,如今太太病倒,许荣许华两位少爷不敢过来守灵,府中很多事需要少爷定夺,……”
少爷,你先别顾着哭啊,还有大事呢!
许宽闻言,一怔,擦干眼泪,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守灵的是府里下人。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许宽匆匆来到文氏房里,文氏就这样半倚在床头。
文氏根本不敢闭眼,一闭眼那东西就出现,呲牙咧嘴,张牙舞爪,文氏就这么熬着,熬不住才小憩一会儿。
过不久,就惊醒!周而复始!
文氏的脸苍白的可怕,眼窝又青又黑,深陷下去,嘴唇有些发黑,都干的起皮了。
许宽看见母亲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忙走向前,拉起母亲的手:
“母亲,逝者已逝,你心里放宽些,不要折磨自已啊!”
文氏看着儿子,也是记腹心酸涌上心头,一手摩挲着儿子的头,缓缓开口:
“儿啊,并不是母亲不放过自已,是你父亲他,他想带我走啊!”
文氏说完,悲从中来,可是眼泪怎么也流不下来,只有眼睛红的可怕。
许宽震惊的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母亲的床头,门框上,窗户上,很多地方都贴着驱鬼的符。
这些符咒都是从道观里请来的。
和尚也念经超度了,道士也过来驱鬼了,但是…………。
无济于事!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儿?”
文氏轻轻的摇摇头,虚弱的声音响起:
“宽儿,你去问问许总管,母亲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许宽拍拍母亲的手,以示安慰,这才慢慢退出屋内。
总管许德全已经等在门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小主子听。
许宽的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片刻后,
“你是说,在之前就有人曾预言父亲死后有怨气,会变成鬼纠缠母亲。”
许德全点点头,“少爷,坊间是这么说的。”
“一派胡言,我不信,我不信!今晚我亲自为父亲守灵!我要一探究竟!”
江湖骗子,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深夜,许宽和小厮有成两人守在灵堂,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风儿吹过,烛火晃动,影子也跟着晃动。
舟车劳顿,马不停蹄,又加上痛哭许久,许宽后半夜明显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许宽感觉有人靠近,想睁开眼,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耳边响起“呜呜呜”的声音,仿佛炸雷一样,炸的许宽外焦里嫩。
许宽告诉自已,这是在让梦,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可是,根本就醒不过来,挣脱不开。
然后,脖子也被人掐着似的,呼吸困难,像离开水的鱼,不停的张着嘴,腿也开始不停的乱蹬乱踹。
有成上了一趟厕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吓得有成赶快大叫一声,把许宽从地上扶起来。
许宽这才能睁开眼,能呼吸,许宽心有余悸,记脑子都是: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缓过神来以后,然后又开始委屈,愤怒。
“父亲啊,父亲,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儿子,都是你的至亲,你怎么如此狠心,要伤害我们,当真要害自已绝后吗?”
许宽在有成的搀扶下,站起来,向外慢悠悠走去。
“少爷,这灵堂里……”
“这灵不守也罢,他都想要我和我娘的命了,我还守什么灵!明天一大早告诉管家去寻人,去寻那两个预言的人!”
“是,少爷!”
……………………
当许宽看见被请进府的桃夭,阿离两人时,很是惊讶。
知道是两位女子,
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两个女子。
最先看到的,走在前面的女子,个子高高的,鹅蛋脸,面若桃花,一双星目,亮的耀眼,不通于现在弱柳扶风的女子,她看起来就很……嗯,许宽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在脑海里蹦出一个词——健康。
穿一身淡青色的衣衫,头发用一根玉簪全部盘起来,总之,干净利索,怎么方便怎么来。
后面的女子,倒是娇小玲珑。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又大又圆,眼角微微上扬,头发高高的束起,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很是扎眼。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青一红,一明媚一娇艳。
很和谐!
两人走进会客厅,便分别在主座上一左一右的坐下。
管家想要说什么,被许宽一挥手拦下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多少有点狂傲不羁,不必计较这些无所谓的规矩。
再说了,现在什么时侯了,还分什么主位,客位。
许宽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少爷,少爷,太太……她晕过去了,府医用针了,也没醒过来,束手无策啊……。”
许宽听见,踉跄了一下,便疯也似的冲了出去。
桃夭和阿离站起来,冲着管家说道:
“前面带路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管家忙不迭的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