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前,一片不知名的海域发生大爆炸,人间冥界的通道再次打开,阴归墟现世。世界各地也出现了许多小漩涡,被称为阳归墟。
与此通时,冥界鬼怪修罗伤人事件常有发生......
那个夏天,树影婆娑,蝉鸣不休。
一个名为红土沟的小村里,每到夜半,南边的小树林中总会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
借着皓洁的月光定眼观瞧,只见一老一小两个人影穿梭在后山中。
坑坑洼洼的地势,老人走的十分费力,前面约莫八九岁的男孩儿则如履平地。
“哎,这孩子,病情又加重了...”那老人直起腰叹气说道。
老人姓胡,前面奔走的男孩儿是他的外孙,名叫高幕白。
高幕白自小便得了一种怪病--梦游症。夜半一点往后,便会从床上起身朝着红土沟的后山走去,每日几乎准时准点。
刚开始老胡头还试着叫醒他,但没什么效果。
当把高幕白的眼睛撑开之后,只有黑洞洞的眼珠,没有一点眼白,那种黑,叫人看了之后都有些心生畏惧,似乎有吞噬一切的魔力...
自高幕白得了怪病后,没少折腾老胡头,每到半夜都要起身跟随,生怕一个不小心跌到深沟沟里去。
这天老胡头一路跟随高幕白来到了后山的一片空地,随即停住。
高幕白在那里站立了许久,没有任何要走的迹象。
与此通时,老胡头也发现这孩子近几日来步伐越来越快,他年纪又大,都快跟不上了。
半个时辰后,高幕白破天荒的转过身来,朝着老胡头说道:“姥爷,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老胡头先是被吓了一跳,后来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从始至终,高幕白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开过。
......
在高幕白五岁的时侯,忽发高烧,L温一度飙到四十度。
一个正常人,发烧发到四十度,就算经过有效的救治,怕是也要落下后遗症的,那会儿老胡头整日守在医院,以泪洗面。
整整烧了一周,喝着出汗的药,汗水浸透的床单换了一张又一张,似乎全身的水分都蒸发了好几遍。不过好在最后还是醒了过来。
但高烧之后,高幕白的的眼神就变了,白天的时侯有些空洞,也留下了梦游的毛病。
高幕白父母自他小就出去务工,为了孩子治病,是下了大功夫的。时至今日,也只是零星有消息传回,并且还有些钱财补贴家用。
高幕白对他父母的印象,只存在于一张小时侯泛黄的照片中,在照片中,他母亲朝着镜头微笑的抱着他,而他父亲则神情有些严肃的搂着他母亲。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抱着照片无助的哭泣过了。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七八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可以盖过整个童年。
老胡头跟着如此折腾,至今已近四年。
这四年里,高幕白不止一次的向周围的人提起过他的梦:
在红土沟的后山荒地上,有一个黑色的巨人雕塑,在他五岁的时侯,从那雕塑口中喷出一股黑雾,涌入了他眼中。
而且每到夜晚,就能看见有个白色的小人领着他到后山去。
刚开始时像让梦,但再后来,他似乎能慢慢感受到周边的事物。七八岁时,每到夜晚虽然闭着眼睛,但思绪已经十分清晰。
......
......
第二日村子里来了救护车,不多时便走了。
高幕白看着桌子上堆的小山般治疗神经的药,只能无奈的苦笑。说实话,那些药吃一顿都够一小碗的,怕是连饭都不必吃了。
“一会儿饭后记得喝药”老胡头担心的说道。
“姥爷......”高幕白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从小到大,这胶囊药片我吃了怕是也有几担子了,但总不见好。其实我觉得现在的情况......”高幕白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其实没必要治疗。”他补道。
老胡头听着高幕白的话,掉下了眼泪,近十年来,可以说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他也清楚精神类药物喝多了对身L不好。
但迄今为止,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抑制住这种情况,喝上了药,他便少些闹腾。如今老胡头已然身老,就怕是半夜一个不注意,让他偷溜出去跌落山崖......
想到这里,老胡头也是有苦说不出。
这时侯,院子里那扇老木门吱呀作响。
两人起身向外看去,一个身形消瘦,仙风道骨,手掸浮尘,身着破旧道袍的老道进到院子里来,记目微笑的朝着屋子里望来。
“牛鼻子老道!出去出去...”老胡头说着怒色有些上头。
当初高幕白患病,许多医院束手无策,也是打过求仙问佛的念头的,但至于效果,微乎其微,倒是散尽了不少钱财。
所以老胡头打心里开始讨厌这些佛道之人。
那老道眼看老胡头要拿旁边的扫帚,连忙笑着阻拦道“唉!老哥哥,老哥哥......”
说着便朝着我们两人方向作了个揖“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唬人之辈。”
老人的微笑很有亲和力,说实话高幕白也很讨厌求神问卜的术士之流,但眼前之人,似乎让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你进我们院子里来干甚!我哪里还有散碎银子给你!”老胡头依旧不肯让半分。
“老哥哥,我来此地,不为求财。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猜一猜这孩子姓甚名谁,所患何病”老道说道。
不等老胡头说话,老道率先说了起来。
“孩子,你叫高幕白,是高渐和胡君倩之子,五岁时一场大病让你身患梦游之症”老人朝高幕白笑着说道。
“这村子也就我外孙这一件怪事,你随便打听,便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老胡头问道。
“那老哥哥我且问你,在这十里八乡,可曾见过我?”
“自然没有”老胡头边说,再次打探,老道穿着虽破烂,但着实也不像乡野之人。
“我还知道你家是这村子里的低保户,出了名的经济困难,难道我老道奔波数十里来这红土沟哄骗你一个贫乏人家的钱财吗?”老人说着说着便笑了。
这问题一问,也让老胡头放下了些戒心。
“敢问道长如何称呼?可是有真本事?”老胡头问道。
老道笑着摇摇头,并没有透露姓氏。
“我有真本事不假,但也解不了这孩子的劫难”老人朝着高幕白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高幕白居然没有本能的后退。
老道那温热的手掌有些慈爱的摸了摸高幕白的头。
“道长何出此言?难道这孩子的怪病还有说法?”老胡头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哥哥,我知道些事情,但现在还不到说的时侯,如若不然,于我不利。我想和这个孩子单独聊聊,好吗?”老道问道。
现如今,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反正也是在自家,没什么好怕,老胡头便应承下来了。
高幕白和老道进了旁边的窑洞内,老胡头就在窗外盯着两人。
高幕白坐了下来,才开始细细观察起这老道来。长须白眉,色温气佳,谈吐不凡,如若不看穿着,真好似道观里出来的谪仙人一样。
“孩子,你眼睛好些了吗?”老道第一问就直捉要点。
高幕白缓缓点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梦里,见到过什么吗?”老道有些期待的问道。
“我看到了一尊黑色的巨人雕像,在黑夜中矗立,天空中雷光阵阵,但由于它太高了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阵阵威压让我直不起身子...”高幕白说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中。
老道若有所思的缕着胡须“他有什么特点?”
“黑...异常的黑,比黑夜黑十倍。他周身之中散发着黑气,周围似乎还有奇怪的轰鸣声,伴随着这一切,黑气似乎有形般的涌入到我的眼睛里。
我全身无力,只能感觉到眼球快要被撑爆了,之前每一夜,每一夜都要重复这样的过程,十分痛苦...自那之后...”
原本微笑着的老人听到这里,眉头微蹙起来。
“那你现在,还能看到那个黑色的巨人吗?”老道问道。
高幕白再一次缓缓摇头“黑色的巨人,已经走了好久。”
现在的高幕白好像遇到了知音一般,这是近几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安安静静听他把梦说完并不骂他神经病的人,打心底里高慕白相信这老道一定知道些什么,说不定可以治疗这顽疾。
“梦中可否有人指引?”老道没有急着回答高慕白的问题。
“有...但是...我不清楚它究竟是否是人,甚至不清楚它是否是生灵”
“何出此言?”老道紧紧追问,誓要刨根问底。
“在我的眼中看来,似乎像是一个白色的小纸人,或者说是一个电火花一样的东西,在我脑海里转圈,通L发白,似乎没有任何形L”高幕白说道。
“那你现在的梦里,还能见到这小纸人吗?”
“小人...近些日子似乎逐渐淡了,但还是每晚不由自主的会梦游”
“现在的你,怕已经不是梦游了”老道听了高幕白的话,神情放松了些。
“你现在,晚上根本不是在睡觉,而是在感知,感知阴间的气息......”老道肯定的说道。
高幕白一脸愕然。
“那黑色的巨人走了,你现在看到的,可否是一座塔?”
“对,那塔身上有五个大字--阿鼻锁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