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里雾气迷蒙。
赵萱儿靠在木桶上,睡得正香。
楚辰站在木桶旁,垂眸看向她,眼里的贪婪愈发深厚。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久,双眸血红。
等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用力咬了咬舌尖。
血腥味让他恢复清醒,他蹲下身抬起手,缓缓放在赵萱儿眉尾。
这里有颗淡红色的痣。
白日里,用粉黛一遮,加上她故意将眉画得比较长,的确让人看不出破绽。
现在这颗痣那么明显。
楚辰心跳更快了。
他愈发确定自己的想法。
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面前,他缓缓收紧拳头。
他真的很想将她抱进怀里。
他就这样看了赵萱儿许久,起身出了寝房。
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撩起她额边一缕头发,将她的痣遮住。
虽然不知她和赵婉儿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愿意配合赵婉儿,那他就随了她的意。
免得他自作主张伤害了她。
再者,他也好有充足的时间,去查她究竟是谁。
不过……
赵婉儿这个人,他得想办法,让她自己跳进坑。
大约一炷香后,他才从寝房出来。
他脸色不算好看,吓坏了小桃。
小桃两腿有些发软。
难道,王爷发现了什么?
她踉踉跄跄往寝房跑。
看到睡在木桶的人,哭笑不得。
不过瞬间,她脸上笑意僵硬,两步跑到木桶前,去观察赵萱儿。
见一缕头发刚刚遮住那颗痣,小桃总算放下心来。
“二小姐。”
赵萱儿醒来,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小桃吓得魂飞魄散。
“二小姐,你……”
赵萱儿不在意揉着鼻尖,从水里出来。
“我没事。”
她的身体她太清楚了。
若有事,现在已经站不稳了。
她不头晕,脑袋还很清醒,就证明自己没事。
小桃松了口气,试探的问她:
“二小姐,刚刚王爷来了,你可知?”
闻言,赵萱儿瞬间花容失色。
“你说王爷来了?”
“嗯,他进来差不多一炷香时辰才出去。”
赵萱儿踉跄了一下。
此刻赵萱儿丝毫不担心自己在沐浴,是不是被看光了。
她担忧的,是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发现。
“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王爷脸色不好看。”
赵萱儿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完了完了。
她会不会死。
一整夜,她都想着这件事,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
她没睡,楚辰也没睡。
他坐在书案后,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面上。
“慕远,你觉得今日的王妃,和往日有何不同。”
慕远脑袋转得飞快,也不懂他的意思。
“主子,属下……属下觉得今日的王妃的确和平日的传言不同。”
楚辰挑眉,“哦?何处不同?”
“主子,属下也只见过王妃两次,并不知王妃的性子,恕属下没法回答主子。”
慕远模棱两可的回答,楚辰也不在意。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前方。
“去查,赵婉儿家里,是否还有一个姐妹。”
慕远震惊得猛地抬头,“主子的意思是……”
“给你五日,够了吗?”
慕远欲哭无泪。
以丞相的手段,五日其实不够,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够了。”
“嗯,那就退下吧。”
慕远离开后,楚辰盯着前方,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小东西,不管你是谁,进了本王的府,就别想再离开了。
想着想着,赵萱儿那张脸愈发清晰。
他脑袋里不由自主出现,刚刚她在木桶里的一幕。
他情不自禁浑身燥热。
得,今夜他又得泡凉水了。
快天亮的时候,赵萱儿才睡着。
不过她没睡多久,便梦到楚辰那张脸。
楚辰脸色很难看,把她吓得从梦中惊醒。
她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楚辰正坐在里屋桌子旁,淡定的喝茶。
她抬手抚上脸颊,确定昨晚睡觉的时候,自己画了眉,才松了口气。
那口气还没完全咽下去,楚辰的声音幽幽响起:
“王妃醒了。”
不咸不淡一句话,把赵萱儿吓得连忙从床上下来。
昨夜没睡好,她脑袋有些沉。
踩到地上时,她身体一歪,便要往地上倒去。
手臂被扶住,肩膀处也传来手掌的温热。
头顶,楚辰的声音很温柔。
“昨夜没睡好?”
赵萱儿想,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感觉楚辰语气透着焦急。
她直起身,不动声色往后旁边了一步。
“多谢王爷关心,臣妾睡得很好。”
楚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有些失落。
“既然如此,王妃快来吃早膳吧,今日下朝,本王特意去城西给你买了桃酥。”
赵萱儿震惊抬头。
他,特意给自己买桃酥!
她脑袋转了又转,还是觉得阿姊误会了什么。
明明王爷对她很好。
不过,她有些替阿姊担心,也替楚辰觉得不值。
阿姊如此性子,配这王爷,的确是高攀了。
这顿早膳,她吃得心不在焉。
她低着头,没发现一顿饭,楚辰都时不时抬眸看她。
等她放下银筷,楚辰才说道:
“两日后,随本王去宫里参加宴会,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衣裙和配饰等会儿慕远会送来。”
噗……
“咳咳咳……”
随着他话落,赵萱儿激烈咳嗽起来。
入宫!
参加宴会!
这可怎么能行,她努力压住心里的慌乱,看了一眼小桃。
小桃也是惨白着一张脸,手指不安搅动。
两人的动作,全都被楚辰看了去。
他饶有兴味的勾唇一笑。
“王妃,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昨夜沐浴受了凉?”
赵萱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臣妾很好。”
楚辰唇角愈发往上扬。
“那便好,若有不舒服,便告诉本王。”
“谢王爷关心。”
交代完后,楚辰便出了寝房。
他很想留下,但是不行。
他知道,若他留下便找不到证据。
他离开,证据就来了。
赵萱儿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一整日,她都坐立难安,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她从未参加过宴会。
更别说宫宴了。
她不知阿姊在宴会上是什么样子,也模仿不来。
她不安在寝房里踱步,时不时问小桃有没有联系上阿姊。
在她问第十八遍的时候,小桃递给她一封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