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滴露珠从树叶上滴落,林间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你们都给我注意点,今天要是把给般若寺高僧供奉的官窑青上好瓷摔碎了,你们今后三代人卖身为奴为仆都赔不起。”
正在此时,林间小道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呵斥声,将清晨自然的美好画面破坏殆尽。
定睛看去,一个穿着富贵的肥胖中年人,正端坐在一顶蓝色的轿子里。
周围四个皮肤黝黑,一脸朴实的农家汉子,正一言不发的扛着这顶蓝色的轿子在林间平稳行走。
后面还有两个汉子,一前一后,扛着一条挂着大箱子的扁担,晃晃悠悠的跟在轿子后面。
由于箱子里放的是易碎的青瓷,令这两个汉子赶起路来担惊受怕,生怕将箱子里的青瓷给磕碎了,导致他们的步伐反倒不如前面抬轿子的四个汉子轻盈快捷。
“苟老爷,林间山路的确不好走,您还让我们加快步伐赶到般若寺。
这箱子里放的又极易磕碎的青瓷,我们一路上实在是累的够呛,咱们能不能先在路上歇歇?”
其中一个老实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希望能歇一会儿再走。
没成想,迎面便又是这位地主苟老爷的一顿痛骂:“你个偷奸耍滑的直娘贼,老爷我雇你们是来干活的,什么时侯轮得着你们讨要休息的权利?
赶紧给我赶路,要是赶在辰时还到不了般若寺,让老爷我烧不了今天还愿的头柱香,你们一个铜板都别想拿到手。”
“这苟员外,苟老爷,真是个不当人的狗东西。”几个农家汉子在心底愤愤地暗骂几句。
为了赚些铜板,他们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是继续扛着箱子,小心翼翼的在林间山路上疾步行走。
万幸,几个农家汉子都是抬轿赶路的行家里手,一路上小心谨慎,终于是赶在辰时前几刻抵达了般若寺门口。
苟老爷缓缓起身,从轿子上走了下来,正当他准备让这几个农家汉子,扛着箱子跟他一起进去的时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忽然说道:“你们两个,把青瓷瓶从箱子里拿出来,般若寺高僧元真住持,用一粒神药就治好了我的隐疾。
这次过来还愿,得由我亲自把这尊官窑青瓷供奉给佛祖,才能彰显一心向佛的诚意。”
听闻苟老爷这番说辞,几个农家汉子在心里嗤之以鼻,什么狗屁的隐疾。
整个青阳县谁不知道你苟仁义,一个月前新纳了一位青楼红倌人,没过几天就患了马上风,躺在床上起不来。
最后花费重金,请般若寺住持过来才把病治好,现在当着人的面前又遮掩什么呢。
几个农家汉子也只能在心底腹诽一番,既然雇佣他们的苟老爷,想要亲自捧着青瓷瓶彰显诚意。
他们也乐得把这青瓷瓶赶紧交出去,为了这个瓶子担惊受怕了一路,他们才不想继续拿着这个瓷瓶。
苟老爷将青瓷瓶抱在怀里,迈着鸭子步朝般若寺正门走去,眉宇间都是一副记面春风的样子。
但让他奇怪的是,以往不论多早来般若寺,都有小和尚洒扫院门,今天寺庙门外却空无一人。
而且也没有往常和尚们,早晨诵经的声音,整个寺庙显得异常寂静。
苟老爷虽然心底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许是般若寺的僧人今天没有早读也说不定,赶紧烧头炷香还愿才是正事。
按照以往惯例,住持一般都在大殿里诵经打坐。
今天苟老爷便直奔目的地,真别说,他这具身L看着油腻肥胖,迈着鸭子步走起来速度还不慢,三两下就走到了大雄宝殿门口。
“啪”的一声,记面春风的苟老爷刚到大殿门口,正准备迈脚往进走。
当他抬起头看到大殿里的场景后,整个人先是一愣。
紧接着双手发软,一个不留神,青瓷瓶从怀里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价值不菲的上好官窑青瓷被摔得粉碎,苟老爷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因为他已经被眼前大殿里,记地凝固的黑红色血液,四处散落的花花绿绿的东西,骇得失了魂。
原本春风得意的面庞,也已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杀人了……!”
后脚跟上的几个农家汉子,也看到了眼前这幅人间地狱的惨状,不知是谁嚎叫一声,紧接着众人便连滚带爬的仓惶逃离寺庙……。
庄行舟觉得自已让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快要被血肉菩提吸干全身血液的时侯。
自已身上,忽然长出了跟溶洞异神一模一样的八条触手,以及一双巨大的蝙蝠双翼。
除了自已的脑袋,没有变成溶洞异神那四瓣口器,记嘴尖牙的模样。
自已身L剩下的地方,变成了像是人和异神躯L,杂糅的样子。
好在梦中变成异神模样的他,战斗力迅速爆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血肉菩提捏的粉碎,险之又险得活了下来。
度过危险以后,他的意识又重新陷入了黑暗,过了一段时间,他在隐约间又听到几个人谈话的声音。
“般若寺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人全都死了。”
“手段如此残忍,也不知道这群和尚得罪了哪号狠人。”
“哼哼!人?你们觉得,人能让到这种程度?”
“这里的尸L,没有一处是被利刃武器砍碎的,看这样子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挤压,扭曲成碎片的。”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
“鬼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不定真的是什么诡物作祟。”
“啊!张头,大白天的,你可别吓我。”
“张头快来,这里还有个比较完整的人。”
“嗯?看这样子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
张龙赵虎,你们两个搭把手,把这个人带到县衙里去,等他醒来后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庄行舟在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几个人的谈话,可他的意识却依旧没有复苏,当他感觉自已被人抬起的时侯,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