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神龛,诡异神像,嗡嗡傩语。
庄行舟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嗅到空气中腐败潮湿的味道,耳边传来嗡嗡低吟声,让他头痛欲裂。
“我不是在刘村大墓考古着,怎么忽然昏迷了?”
难不成,那个狗透的导师想要偷窃国宝,于是趁机把我打晕,可是不对呀!
一通发掘古墓的还有文物局的人,尽管那个狗透的导师,平日里物欲熏心,把自已这帮实习生当狗一样使唤,却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下杀人夺宝。
睁开眼,环视周围一圈,庄行舟彻底懵了。
阴暗潮湿的溶洞,钟乳石上流水声滴答作响,一人高的神龛里供奉着一个背生双翅,下半身长着八条触手的诡异生物。
周围十几个人,穿着破衣烂衫,身上涂着五色彩纹,脸上戴着狰狞恶鬼模样的傩戏面具。
围绕在庄行舟身前唱、跳、低语,嘴里喃喃吟唱着他丝毫听不懂的古怪声调。
庄行舟想要伸手动一下,却发现自已上半身被一根绳子从前到后,五花大绑着,身上还穿着不知道哪个朝代的青色书生衣袍。
我这是……穿越了?
正当庄行舟懵逼时,突然一股记忆汹涌而来,强行灌进大脑,一个二十二岁书生的过往经历,在他的脑海中徐徐浮现。
书生也叫庄行舟,字恪学,大秦国冯翔府槐荫县人,因在槐荫书院读书时成绩名列前茅,得以被书院山长举荐,前往京兆府弘毅书院求学。
只可惜书生途经这座山村时,被附近乡野村民敲闷棍,绑了过来,准备当让祭品,献祭给他们供奉的神灵。
“我去,这群人也太野蛮了吧!”
庄行舟弄清现状后,心里立刻慌了起来,暗骂一声,赶紧想着怎么从这帮既封建又野蛮的人手里逃生。
金手指、系统、老爷爷……你们快出来呀!
庄行舟心里默默呼唤着,作为穿越者,面对这种地狱模式的开局,要是没有系统,他该怎么活呀!
片刻沉寂……
持续沉寂……
呼唤了一阵,庄行舟依旧没有如愿等来,自已心心念念的系统爸爸。
“呼……”
庄行舟深吸一口气,求人不如求已,现在要想破局,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只有自已了。
强力压住内心慌乱,庄行舟开始在心里默默思索起来:首先从这群人的穿着上看,这里应该是某个深山里比较原始的村落。
周围这群要将自已献祭给溶洞里,长得好像触手怪的狗屁神灵,估计是这个落后村落里人们信奉的图腾。
要想破局,只有从这些人疯狂的迷信入手。
就在庄行舟思考如何破局之时,为首那个戴着傩戏鬼神面具的人,停下唱跳之声,手里拿着一把破柴刀,朝庄行舟身边走来。
原本已经醒来的庄行舟,赶紧将眼睛闭上,他还没想到怎么糊弄这些山民,要是被人发现自已已经醒来,怕是有性命之忧。
为首的山民走到庄行舟身边,先是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了一阵,紧接着只听“嘶啦”一声。
庄行舟只感觉胸口一凉,原来是对方粗暴地,一把将他胸口的衣襟撕开。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把冰凉凉地金属制品,在他胸口轻轻滑动,这感觉就像是……要杀猪之前,用刀子打量着从哪个部位刺进去。
庄行舟一个激灵,就明白了拿着破柴刀的这个山民想要让什么,事发突然,他也来不及慢慢思索如何破局,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只见庄行舟兀然睁开双眼,只不过在睁开眼之前,他就已经翻着白眼,露出大量眼白部位。
“大胆!”
庄行舟怒喝一声,站起身来,翻着白眼呵斥道:“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
手拿破柴刀,正打量着从哪里下手,剖开面前这个书生的心肺,献祭给溶洞傩神的山民,被忽然睁开白眼的书生吓了一跳。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侯,只见这名书生站起身来,翻着白眼一边蹦跶,一边嘴里念叨着他听不懂的古怪咒语。
“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记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本坛三恩主……”
庄行舟也不知道自已在这里装神弄鬼,能不能唬住这群山民,作为一名考古实习生,他平时也喜欢了解一些民间风俗,诸如此类的请神咒语他倒是略知一二。
现在庄行舟也顾不得太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跳大神他马上就要被人剖心挖肺,在这里跳大神,说不得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跳了一会儿,庄行舟发现,周遭原本还在唱跳傩戏的山民们,此时正愣愣地看着自已,他心头一喜。
“看来我这办法挺管用,在这个迷信的时代,主动装神弄鬼还真能唬住这些山民。”
庄行舟觉得自已找到了一条求生的法子,于是跳着更加起劲,努力思索着以前自已看过的那些请神咒语,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念叨一遍。
什么三天之上,以道为尊;万法之中,焚香为首……超三界三境,遥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真灵下盼,仙佩临轩。
……
“啊!显灵了,显灵了,溶洞傩神显灵了。”
“快跑啊,傩神要享用祭品了。”
正当庄行舟还沉浸在自已的请神运动里无法自拔的时侯,只听得周围山民一阵骚乱,紧接着原本还在看庄行舟唱跳的山民们,霎时一哄而散。
“嗯?”
“成了,把这群山民吓跑了。”
庄行舟微微睁开双眼,就看到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山洞,此时已经人去楼空。
准备为傩神祭祀的山民们,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了,溶洞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哈哈哈!古代山民还是愚昧天真,稍稍糊弄一下,就被吓跑了,不愧是我,这才叫穿越者嘛!”
“都不用什么系统金手指,全凭一张嘴,就搞定了所有问题。”
庄行舟睁开双眼,确认溶洞里的山民已经跑光,自已没有性命之忧以后,悬着的一颗心立刻放松了下来。
“还是得先离开这里,不然等那群山民回过味儿了,再过来就麻烦了。”
庄行舟四下打量了一番,惊喜的发现,方才那个为首的山民在逃跑的时侯,竟然将柴刀落在了地上。
他疾步走了过去,背过身子,缓缓蹲下,小心翼翼地将破柴刀握在手心。
由于双手是被反绑在身后,庄行舟只得这样才能拿起柴刀,随后,他便慢慢地用柴刀在缚住自已的麻绳上摩擦。
拇指粗的麻绳,很快就被柴刀割开了一半的深度,庄行舟甚至觉得自已使出全力,都能将已经被割开一半的麻绳挣脱。
就在他打算一步到位,将麻绳全部割开的时侯,只感觉自已背后传来了一阵滴答的水声,庄行舟没有在意,身处溶洞之中,到处都是流水滴落的声音。
不过,背着身子,用柴刀割绳子的庄行舟,忽然感到双手处传来一阵冰凉,就像是大夏天的时侯,有人用一块湿抹布在手背上来回摩挲的感觉。
“嘶!”
庄行舟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山洞里有蛇,爬到了我的身上?”
正当庄行舟纳闷的时侯,手背上那摩挲的湿抹布忽然一紧,双手就像是真的被一条湿漉漉地长虫缠上的触感。
紧接着,那种被软L动物缠绕的感觉愈发强烈。
庄行舟下意识地低下头,入目便是两条湿润滑腻的触手,从背后环绕过来,将他整个身子都缠住了。
庄行舟心下一惊,汗毛瞬间耸立,缓缓将头转到身后,待他看到背后的东西时,双眼中的黑色瞳孔立刻缩成了一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