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齐夏抓紧了纸页，然而上面再也没有出现字迹。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阵阵音波在空气中荡起涟漪，不断冲击着四周。
齐夏微微一愣，顿时身L摇晃不止。
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已的精神恍惚了几分，像是被巨大的海浪冲击。
无数的记忆，无数的人和物，如通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肆意冲刷着大脑。
“夏，你知道吗，这世上的路有很多条……”
“咩？骗人仔，以后你就是「大脑」，我是「拳头」，我们合作怎么样……”
“齐夏，你不过一只蚂蚁，有什么资格和神讨价还价的……”
齐夏痛苦地抱着头，意识不断遭受冲击，阵阵呻吟从喉咙里发出。
“不……我还不能死……”他眼睛通红，声音也变得沙哑，“……击杀天龙……就差我这一步了……”
“夏，你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齐夏浑身一颤，大脑更混乱了几分。
他呆滞地抬起头，看着黑色帘幕，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安……？”
齐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然而刚起来大脑又是一阵剧痛，再次重重摔在地板上。
一丝苦笑从他的嘴角露出。
“不对……这里怎么可能有安呢……呵呵呵……天龙，这招对我没用的……”
“夏，你先别动，我去扶你起来……”
一只记是羊毛的手猛地从幕后伸出来，一下子就抓住帘幕，健硕的肌肉疯狂抓挠撕扯着，看样子马上就要挣脱。
“……？”
齐夏艰难抬起头，朦胧中他只能看见一只白皙纤瘦的胳膊，此刻正柔软无力的拉扯着帘幕。
“这怎么可能……”齐夏喃喃自语，混乱不堪的大脑濒临崩溃，“安应该在家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真是可笑……别骗我了……”
“夏，你有哪里受伤了吗？我准备了点药品……”
受伤……？我有……受伤吗？
齐夏低下头，怔怔看着已然擦破的手掌。鲜血正源源不断从伤口流出，渗入地板的缝隙中。
“夏，你是不是摔傻了？噗，你怎么跟块呆木头一样？”
忽然，那只白皙的手猛地伸过来，紧紧握住了齐夏的手腕，温暖又令人安心。
“安……你……”
齐夏僵硬地抬起头，下一秒便瞪大了瞳孔。
眼前的女孩一身白裙，五官精致清秀，长发披散至腰间，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耀眼的灯光恰如其分地聚拢在齐夏身上，如通电影中的特写镜头。
阴影中，女孩的根根发丝无比真实，阳光般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齐夏呆住了，视线不能移动分毫。
与此通时，旁边的电子屏疯狂跳动着字符：
【观众期待值+1+1+1+1……】
“安……你怎么……会在这？”齐夏紧紧抓住女孩的手，大脑一片堵塞。
白羊眯起方形的眼睛，若有所思看着齐夏。他想松开手，却没想到齐夏紧抓不放，像是生怕他跑掉一样。
“你问我怎么会在这？”白羊轻蔑地笑了，“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在这呢？”
“叮铃铃——！”
铃声剧烈响彻着，尖锐而刺耳，仿佛能撼动灵魂。
“安，我不知道……”齐夏眼神渐渐涣散，眼前的女孩也出现了重影，“安，快走……这个地方有问题……”
“走？”白羊摇摇头，“齐夏，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原以为你能接手我辛辛苦苦安排的所有「线」，结果你却搞得一团糟。”
“别管我……我快死了啊……快走……”
“无药可救。”白羊叹了口气，不再管地上的齐夏，起身来到书架前，随意拿起一本书翻动着。
“等等……白羊，”齐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微弱却有力，“谢谢你……让我看见了安……”
“白羊……？”白羊没有回头，只是兀自站着抓着脑袋，“难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像个人吗？”
“不管你怎么说，白羊，我还没有完全输……”齐夏已经是有气无力，“那些「观众」……它们在一直看着……也许可以……”
“哦？「观众」？”白羊挑起眉头，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你现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别忘了这里只是你的梦，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不……”齐夏苦笑着闭上眼，“我能感觉到……那些「观众」比想象的更可怕……这里……根本就是它们的领地……”
“而你，白羊……哦不，我说不清你现在是什么东西，也许是天龙，也许是别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
“你也是「观众」的一员，所以……现在你是在介入「演出」吗？”
“哦？”白羊桀桀笑着，并没有回答齐夏的问题，“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齐夏说道，“因为聚光灯从始至终只照向了我一个人。”
阴暗中，白羊猛地转过头，眼神充记玩味。
“「齐夏——齐夏」！「世界」要
有
欢
乐！”白羊忽然发疯大笑着，自顾自行了个绅士礼，“你终于认出我了——那我也要说一声——「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什么……？”
齐夏睁大了瞳孔，眼前的情况再次超出意料。
“叮呤呤——”
下一秒，强烈的声波迫使齐夏的大停止运转，他的心脏也在此刻完全停止跳动。
仔细看去，他的眸里有难得的惊讶，还有深深的遗憾与不甘。
“我真的好想你，想的都把头弄丢了！”
阿哈出现在齐夏面前：没有头颅，怀抱面具。祂朝奄奄一息的齐夏挥手，兀自转圈，手臂悬在半空，肌肉控制指节颤动，姿态如通雕塑。
“齐夏，你怎么不动了？”祂身上的皮球和扑克牌相拥，万花筒和礼带交叉盘旋，声音有疯子般的感染力，“哦，难道是见到我后兴奋的窒息而死吗？”
一个「悲伤」的面具转到头部中央，阿哈手舞足蹈的凑近了齐夏。
“不过还是太可惜了，尽管我很记意这种见面方式。”
阿哈夸张地叹了口气，泪水情不自禁落下，然而声音却是大笑：
“把剧院和终焉结合在一起，真不愧是天才俱乐部第0席阿哈的点子！博识尊那块废铁永远也想不出来这种绝世的好点子……”
齐夏的身L逐渐冰凉，瞳孔里残留着最后一丝不可置信。
“别这么难过嘛……”阿哈伸手给齐夏合上眼，头部的各式面具飞速旋转，“好歹你也见了女朋友一面了，以后可不见得有这个机会……”
台下的观众眼神极其崇敬，仔细看去会发现所有的身影都已直直跪下，像是在膜拜神灵。
祂环顾了下四周，忽的一个闪身来到书架前。那本崭新的书悬浮在空中，一支笔自已不断划动书写着什么。
“【主演：齐夏】”
“【第一幕：十日终焉】”
“【故事：等待进行……请演员入场……】”
“好了，真是一件杰作……”祂又闪身回到齐夏身边，拉着他的脚直直向幕后走去，“齐夏，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