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进入屋子,在屋内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蜷缩在角落的俞晚秋。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起身体,独自舔舐伤口。
“嫂子。”
林婉走到她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俞晚秋听到声音从膝盖中抬起头,枯瘦苍白的脸看向林婉,声音嘶哑。
“婉儿,你回来了?”
林婉的记忆中俞晚秋是个十分清秀、端庄的女子。
此刻她眼窝和脸颊凹陷,眼底布着厚厚的淤青,皮肤黯淡无光,清秀不在,端庄也不在,就像丢了魂儿,哪里还能看到半分从前的影子。
如果不是她还在喘气儿,林婉差点以为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死人。
“嗯。”
林婉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俞晚秋握住林婉的手对黑暗的空气,道:“阿业,你看到了么,婉儿回来了。你不是想见她么,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她啊。”
说着俞晚秋又哭了起来。
林婉知道她这是伤心过度,轻声安慰她:“嫂子,哥哥已经死了,你要保重自己。哥哥若知道你为他这样,会难过的。”
俞晚秋仿佛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低着头喃喃自语。
“阿业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婉儿,我真的好想他,我想下去陪他,下去了我就能很快见到他。”
林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能将她从悲伤中拉出来,只能告知她真相。
“嫂子,我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的真相?”
“什么事?”
俞晚秋全然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林婉顿了顿,道:“哥哥是被人所害,不是因病亡故。”
俞晚秋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婉儿,你说什么?”
林婉将那封信拿出来交给俞晚秋,道:“嫂子,我曾经与哥哥约定若是他被人所害,就会在名字上缺一笔。你仔细看看最后的落款,‘林’字缺了一笔。哥哥是被人害死,不是病故。”
俞晚秋拿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双手都在轻轻颤抖。
林婉继续道:“我今日进宫见了陛下。我向陛下求了一道恩典,将护国公之位留到嫂子腹中的孩子出世。”
俞晚秋听后微微一愣,半晌才道:“我并未怀孕,欺君可是要灭九珠?”
林婉咬了咬牙,狠心道:“嫂子,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延迟袭爵的时间才能查清哥哥的死因。我希望嫂子能帮我!”
俞晚秋定定地看着她,看了许久,吐出一句话。
“你怀疑二房?”
林婉道:“护国公之位的诱惑力太大了,难免二房不会生出觊觎之心。哥哥一死,爵位就会落在二房头上,他们有最大的动机和嫌疑。”
俞晚秋茫然失神片刻。
她一直与与林业在一起,林业如果是被二房的人害死,她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林婉道:“嫂子,我已经对陛下撒了谎,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俞晚秋回过神,柔弱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答应你。”
“我要和你一起查出阿业的死因。”
林婉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俞晚秋的帮助,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她又嘱咐了俞晚秋几句,千万不要将‘怀孕’一事透露出去,二房一旦知道‘怀孕的事’定然会有所行动。
一切等葬礼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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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汀竹小筑出来,林婉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回来,屋子是侍女连夜打扫出来的。她简单洗漱后,就躺下休息。
翌日,继续守灵。
第三日,晚上棒子响过两声(亥时),林婉独自来到灵堂,驱散所有下人,将俞晚秋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