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空格外高远,澄澈如宝石般的蓝色中点缀着几缕如丝如缕的白云。秋风轻柔地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落了枝头那一片片绚烂的秋叶。
琅嬅怀胎三月,在精心调养下,胎象稳固。如今她夜间无法侍寝,可弘历仍每晚陪她用晚膳。
一日,琅嬅吩咐琼枝精心装扮素绮,还特意让素绮来伺侯她与弘历用晚膳。烛火摇曳下,素绮身穿一套浅绿色的旗装。旗装裁剪合身,颜色淡雅,将她衬得清新温婉。她的皮肤白皙,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眉毛细长,像是用毛笔精心勾勒,眉尾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柔顺。眼睛是清澈的黑褐色,如通一汪平静的湖水,眼波流转间透着温和。鼻子小巧精致,立在脸中央。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显得亲切。她的头发乌黑亮丽,简单地梳起,发间别着一朵小巧的绢花,给她增添了几分俏皮。纤纤玉指为弘历和琅嬅布菜时,好像翻飞的蝴蝶。
弘历的目光胶着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竟一时失了神。一旁的琅嬅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不禁轻掩朱唇,失笑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啊?”弘历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神色略显慌乱,随即干笑几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菜肴格外美味。”
然而,在剩下的用餐时间里,弘历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用过晚膳,弘历回到自已的书房,可心却依旧留在那有着浅绿色身影的地方。他在书房内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素绮的一颦一笑。
书案上的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好似也在模仿着素绮那婀娜的身姿。他想起她那浅绿色旗装,精致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柔美线条,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绣进了他的心里。弘历心中烦闷如乱麻,怎么也理不清,那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头翻涌,搅得他坐立难安。于是,他决定出去走走,让夜风吹散这恼人的思绪。
不知不觉,脚步竟将他带到了蕙兰苑。此时的蕙兰苑沉浸在静谧的夜色里,四周一片安宁。琅嬅已经睡熟了,屋内黑魆魆的,没有一丝光亮。弘历不愿打扰,便沿着小径朝花园走去。
花园中月色溶溶,像一层轻柔的银霜洒在每一寸土地上。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混合着青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就在弘历沿着曲径漫步时,目光不经意间投向湖心亭,顿时,他的眼神凝固了。
湖心亭中,有一抹倩影。那是他心心念念的浅绿色,恰似春日里最鲜嫩的新芽,清新而又夺目。是素绮,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月色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旗装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微微飘动的衣袂如通轻柔的水波。她像是这静谧花园中独放的一朵娇花,散发着一种自然而迷人的魅力,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弘历全部的目光,让他原本杂乱的心绪,瞬间被这眼前的美景填记。
弘历的心猛地一颤,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湖心亭中的素绮。他想走上前去,可礼教的束缚却让他动弹不得,内心在欲望与克制之间激烈地挣扎。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脚朝湖心亭走去。鞋底与石板路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沉浸在思绪中的素绮却并未察觉。
当弘历走到离湖心亭几步之遥时,素绮似有所感,蓦然回首。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素绮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脸颊微微泛红,宛如天边的晚霞,她急忙福了一福,“王爷……”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带着一丝羞怯。弘历喉咙有些发干,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地望着她。而素绮却只行了一礼道:“王爷,福晋那边离不开人,奴婢得走了。”
弘历怔了怔,点了点头,素绮随即离开,而弘历却望着那抹浅绿色的碧影出了神,直到那抹碧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晚的偶遇是琅嬅和素绮精心策划的,男人嘛,轻易得到的总是不会珍惜。只有让弘历魂牵梦萦,他才会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情感。
琅嬅深知弘历的脾性,她与素绮细细谋划,从素绮的穿着打扮,到出现在湖心亭的时机,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琅嬅看着弘历此刻那失魂落魄又强自克制的模样,知道她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而弘历,还浑然不知自已已陷入了这两个女子编织的情网之中,仍在这夜色下与自已内心的情感苦苦斗争,殊不知,这一切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