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季司川冰冷的眸子一眯,一脸不屑的嗤笑道。
我扒下他抓着我手腕的手,神色平静的回答他:“知道,我们离婚吧。”
“季先生,既然这是微微的决定,我也支持她,请您离开这里。”一旁的院长妈妈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我反过来,紧紧扶上她的手臂。
这么多年,她陪着我一起被骂,还把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她总怪自己没能保护好我,让我少吃点苦。
可是,是我让她委屈了七年啊。
季司川只是瞪着我,一步都没挪,他眼里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依旧是愤怒:“能请你别闹了吗?顾少今天来我们家做客,他想看看我的妻子。”
“你说过,我这个妻子是偷来的,你本来的妻子应该是乔小姐。那么,我建议你带乔小姐去就行了。”我扶着院长妈妈要进卧室。
季司川伸手要拉我,给我下达命令:“你必须跟我回去。”
喜欢他多年,头一次我感觉到了厌烦。
我倒退了两步,凭他把手滞留在半空。
“不去,你有时间在这耽误,还不如去医院接乔小姐去。”
季司川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他回手,硬着语气道:“阿然离开医院了,医生说,她为了不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独自办了出院手续,走了,还不让我知道,林微微,你别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好笑地立在卧室门口:“是吗,她真是为你着想,好善良啊,是我想的卑劣了,你现在还是赶紧去找到她吧,这不就是她所想要的吗?”
季司川见我说的阴阳怪气,额头青筋暴起:“林微微,别用你的恶毒,揣测阿然的良善。现在,马上跟我回去,爷爷和顾少还在等我们。”
我笑了起来:“季司川,我都同意离婚了,你还想跟我纠缠不清?你可是嫌弃了我七年,厌恶了我七年,现在我总算要远离你了,你不想要我远离你?”
说完,我要关卧室的门。
季司川抓着门框,死活不让我关门。
“林微微,我知道阿然回国,我对她过分照顾了,以后我跟她保持好距离,行了吧?”他很不喜的说出妥协的话。
我掰开他的手。
“季司川,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几号吗?每年我都求你一起吃饭,你每次都在半路丢下我,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提醒我为了跟你在一起,做了多卑劣的事,可这次,你故意把我丢在了高架上,高架上那么多车子,我差点就没命了啊。”
季司川终于松了手,也低下了头。
好像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说对不起。
但我依旧没听到他真的说出口。
关门前,我最后道:“季司川,我们之间,没能好聚,但求好散,我们离婚吧。”
然后我看到季司川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
这漫长的七年,疲惫的七年。
终于到此有终。
院长妈妈心疼的抱住我,安慰我:“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我泪眼迷离的点头,眼神扫过窗外间,看到了一辆驶到门口的黑色布加迪。
我浑身开始剧烈的抖起来。
他怎么……找到了这里!
幸好,他没有踏进孤儿院,就跟季司川一起走了。
晚上,我发信息给季司川,准备离婚事宜。
他没回我。
第二天早上,我刚推开孤儿院的大门,就看到季司川站在门口,他眼神疲惫,还破天荒的给足了我耐心,询问我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我无言,越过他的要往马路对面走。
马路对面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浑身一颤,他怎么会在这?
他和季司川昨晚没走,一直在这?
我的脚步被生生定住,正当我慌了神时,我的左手被人拉住。
一股烟味充斥着我的鼻息。
“林微微,现在不是闹离婚的时候。”季司川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
闹?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结婚七年,无论他如何对我,我从未提过离婚。
我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有一天他能接受我。
可他没有……
现在,我想到此结束了,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了。
他竟然又不离婚?
还是,我偷偷的抬了下头,眼神慌乱的看了眼马路对面的那个他。
他竟然直直的盯着我。
那如同地狱罗阴狠的眼神。
我慌忙低了下头,身子抖了起来,连声音也颤抖的轻声道:“我们还是约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季司川拉着我手的手用力了起来。
“林微微,你是故意的。”他咬着牙道。
我叹气一笑:“季司川,之前的七年里,我就是这么纠缠你的吗?”
他拉着我的手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又把视线看向了马路对面,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以前的我让你厌烦了,真的,很对不起……”
季司川缓缓放了手,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是你算计了我,害我当初跟阿然分手,我救你,对你只有怜惜,没有爱,你确实让我一直很厌烦,可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他好像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了什么。
但随后,他又转而道:“好吧,你想离的话,就今天去离吧,先跟我回去拿户口本。”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反反复复的,完全不像他。
回到那个家。
季爷爷坐在大厅里。
季司川说了一句我们要办离婚了,就上楼了。
季爷爷见此,气的手中拄着的拐杖不停的敲打着桌子。
“季氏最近惹上了一个人,必须要顾家出面摆平,现在顾家的掌舵人是顾少安,他这个人阴狠毒辣,但最尊重结婚了的,夫妻和睦的人,我们也好不容易请到了他两次,两次啊……你们在这个关节眼上要离婚?”
“我告诉你林微微,你和阿川不能离婚,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说你,当年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才跟阿川结婚的,现在这么干脆想离婚了?是不是你回了趟孤儿院,你那个院长妈妈教你的?想分一笔钱?改善孤儿院?”
我知道季爷爷讨厌我,说出什么话我也受着。
可提到院长妈妈,我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不开口。
我苦笑一声:“爷爷,我知道您最为季氏着想,但我如果再录一个视频,说季司川是因为乔小姐回来了,跟我提离婚,我成全他们,才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