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锦怒道:“华莹,我今日丨本是想与你好话好说,没想到你竟纵人行凶,这般张狂!”
华莹脾气好,语气淡,说道:“岑婆婆从不无缘无故打人,她也是出于自我保护才还击。要是刚刚被打的是岑婆婆,你也会这样冲赵小姐说话吗?”
许程锦无比的失望,道:“你还是从前那个懂事善良、贤惠大度的华莹吗?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华莹都不记得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不过她想,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家族灭亡、亲人死别,过惯了日日刀尖舔血的日子以后,都会变的吧。
只是她是怎么过来的,从不屑与人说。
她亦看着许程锦,平静道:“我记得你年少时身体底子弱,读书也读不好,就求到了我家来,我家里给你调理了半年,我亦照顾了你半年,你才恢复与常人无异,书读得也更加专注有效。
“你说等你回去好好读书,将来高中状元,便八抬大轿来迎娶我。当初非我不娶的人,如今另结新欢,你没有变吗?若不是知道你叫许程锦,我也快不认识你了。”
许程锦不满她的说辞,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书读得好,我能高中,全靠你家给我调理吗?我是凭我自己的资质拜了当时博学多才、名震天下的邬先生,才有今日的成就!”
那时候,她央她爹去找邬先生;邬先生曾受治于华家,这才答应收许程锦为弟子,对他多加指点教导。
只是许程锦一无所知,还以为是自己天资聪颖,才博得先生青睐。
华莹对此不再辩驳。
许程锦顿了顿,到底心中有愧,又道:“那都是少不更事说的胡话罢了,当时你我都未长大,又怎懂嫁娶之事,希望你不要当真。”
华莹闻言笑了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可以当是玩笑。就让往事随风去,你且娶你的如花美眷,拥抱你的大好前程。”
那抹轻淡的笑意看起来格外讽刺,让许程锦觉得刺眼、心里不痛快。
赵甜心里不舒服道:“既然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她的丫鬟趴捂着脸从地上爬起,呜呜呜地哭起来,还吐出两颗白里带红的牙。
许程锦神色微冷,思绪也拉了回来,又带着斥责对华莹道:“你们也用不着对一个丫鬟下这么重的手。”
华莹对丫鬟道:“岑婆婆是断掌,打人是疼了些。希望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
丫鬟抬起高高肿起的脸来,愤恨道:“她敢辱骂小姐,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岑婆婆嗤了一声,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经地义。方才赵小姐那番话要是拿出去说,让旁人听听看,谁家正经大小姐能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来。”
丫鬟气得跳脚:“你!”
赵甜此时脸色也很不好看了,但也勉力维持着大家闺秀的气度,道:“你不理解也正常,谁会跟个浅薄粗鄙之人计较。要知道,往后几千年,人人都崇尚自由,父母包办婚姻才为人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