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替乔韵,解决掉这些麻烦,这么些年,从没听她提起过半句,还以为事情早就过去了。
没想到,竟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创伤。
到底还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克服阴影,有两种办法。
一种,靠时间淡化。
另一种,靠脱敏,亲眼看着伤害自己的人受到惩罚,慢慢褪去那些恐惧。
傅景辞不知道乔韵会选择哪一种。
但他希望是第二种。
他亲手养大的玫瑰,他们傅家的人,从不是软弱之人。
傅景辞前半夜喂乔韵喝了两回水,她烧退下后,人也慢慢放松。
他才抽回衣角离开。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傅景辞却不太困。
第二天,乔韵罕见地睡过了头。
看见手机上的十点十八分,还有些怔愣。
是早上吗?
平常生物钟明明在八点啊。
她挠挠头,只记得自己颓废躺在沙发上的事情,至于怎么回房间的,她完全没了印象。
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乔韵嫌自己有些不争气。
怎么就能被,邬子明那样一个烂人,影响到如此地步?
她慢吞吞地起床,洗漱,下楼发现傅景辞还在家里。
乔韵有些意外,揉了下太阳穴,才疑惑开口:“小叔,今天不忙吗?”
“嗯,”他点了下头,“你周六有空吗?”
今天是周三,乔韵算了下时间,点点头。
“有空,那会应该还在老宅,陪爷爷奶奶和程姨。”
“你是有什么事吗?”她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那天晚上,邬家老爷子生辰宴,陪我一起?”
乔韵刚刚坐在他对面,后背瞬间僵直。
邬家?
这个姓氏这么少见,应该是她知道的那个邬家吧?
整个北江能请的动傅景辞的,好像……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是哪个邬家?”
“明锐证券的邬家,不记得了吗?邬老爷子有个孙儿,和你年龄相仿,也在娱乐圈,应该是叫……”
“我,我知道了。”乔韵下意识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那陪我一起?”傅景辞又问了一遍。
她眸光闪了一下,脱口而出的拒绝,换成含蓄一点的话:“我不太合适,就不去了吧。”
“怎么不合适?”傅景辞像是没发现她的反常,“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作为女伴陪着出席宴会,才是最合适的。”
乔韵:“……”
她低头,慢吞吞地尝了一口粥,明明平日很好喝的养胃粥,此时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又尝了一口,煎的刚刚好的蛋。
还是没什么味道。
“我,不……”不想去。
“韵韵,”傅景辞温声开口,犹如玉石相撞,环佩叮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乔韵恍然抬头,男人向来深不见底的眸子,此时清晰可见其中的温柔情绪,像是夜晚柔和的路灯,一路指引晚归的人回家。
“韵韵,可以陪我吗?”
傅景辞看着面前的人,眸光深邃。
乔韵的目光明显闪了一下。
他想,若是她再说一次拒绝,自己绝不会再强迫她。
她迈不过去这一步,那自己就替她解决掉所有的隐患就好了。
乔韵抿唇,眸光垂了下,看着面前被咬了一口的漂亮圆形煎蛋,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胸腔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回答。
“好,我陪你去。”
一昧避让,也从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
傅景辞指尖无意识地点了下桌面,说不清这一刻的心情。
逼着她面对那些腌臜,到底是好是坏?
想来运筹帷幄的男人,心里第一次有些没谱。
乔韵沉默地吃完饭,然后拒绝了傅景辞提出,要送她回老宅的话。
“我自己回去就好,这两天就暂时住在那边了,”她顿了下,才勉强笑笑,“等周六下午,我再回来,在松云居这边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