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手机,怔怔地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
奶奶被我气病后,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
这会,他又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是发现我搬走了,找我兴师问罪么?
可他不是再也不想看见我么?
我搬走了,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么?
烦乱的心里不受控制地涌起一抹莫名的期待。
我抿了抿唇,忍不住按了接听。
电话接通,我听着他深沉的呼吸声,心跳得厉害,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沉默了那么几秒,他终于先开口。
语气很淡,像是命令的口吻:“奶奶想见你,明天到医院来。”
心里的期盼瞬间落空。
我自嘲的扯唇。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我搬走的事情而打电话给我。
可原来,我搬不搬走,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奶奶想见我,他怕是理都不想理我,更别说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真的,秦纤纤,你不能再这样了。
既然已经决定好,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从此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那便不能再对他心存任何幻想了,也不能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了。
我平静道:“奶奶没事就好,代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秦纤纤!”傅淮礼明显发怒了,“你什么意思?不来医院看奶奶?”
“......嗯。”
那手镯被我摔断了,我本来就没有脸再见奶奶。
更何况,奶奶的老年痴呆时好时坏。
万一我过去的时候,她又忘记了我是她孙媳妇,只记得我是偷她手镯摔她手镯的坏人怎么办?
在奶奶面前,我不怕受委屈,就怕再刺激到她。
傅淮礼在电话那端冷冷地问:“明天,你到底来不来医院?”
我紧紧地篡着手机,许久,艰涩道:”明天我有事,去不了。”
我不是不想去看奶奶,只是有太多的顾虑。
除了前两个,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跟傅淮礼彻底断掉所有牵连。
“好,很好......”傅淮礼在电话那端森森地笑,语气冰冷嗤嘲,“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无情,最冷血的女人,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爱。”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我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他冰冷的嗤笑,萦绕着他最后那句话。
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爱?
我看着孤单的屋子,还有那坏掉的水壶,痴痴地笑了笑,眼前却一片模糊。
是啊,真如傅淮礼所说,我一无是处,毫无优点。
这样的自己,又有谁会喜欢?
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就洗了澡睡觉。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回想起来就跟做梦一样。
我呆呆的望着简陋的天花板,明明很累很困,可就是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模糊的谩骂声和说话声。
就像是几个喝醉酒的人起了争执。
屋子的隔音很差,走廊上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大,且嘈杂。
刚搬到这,我的心里是没什么安全感的。
乍一听到这声音,我神经都绷紧了几分。
忽然,有人朝我的门踹了几脚,还在外面喊‘开门’。
我吓了一跳,浑身瞬间绷紧。
那人还在外面踹门,铁门踹起来特别响。
我心慌地爬下床,将房门反锁。
那人踹了几脚后,外面有人说话,可能是告诉他走错了房间。
踹门声这才停歇,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了,我这才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我望着透着光的窗口,心里逐渐涌起一抹浓浓的痛苦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