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却还觉得是妹妹阻挠,还胡乱说话,不是挑事是什么?”
“那三姑娘也是,的确不懂事了些。”
姜稚衣不接这话,只是含笑道:“这事我自然是希望郑姐姐留下的,那些传言便不提了罢。”
送走了甄氏,月灯凑在姜稚衣耳边小声道:“三少夫人提三房的做什么,上回在池边,她也在场的,可没帮夫人说过一句话。”
姜稚衣笑了笑进了阁楼做香。
姜稚衣一向是不会与人撕破脸的,除非真闹起来。
大家同呆在一块,互相试探摸底也寻常,至少通过这一桩事,她是摸清了二房三房的性子了。
三夫人是个精明又不太聪明的,心里有算计,只是有些浅薄,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元玉溪好不了多少,心高气傲,出身在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心气高也寻常,更藏不住事情,这样的人其实也好相处,但凡多顺着些,多恭维几句,便能有好交情。
二房的二夫人谨慎,心思比二夫人深一些,这样的人真想交真心怕是难的。
甄氏的性子倒是和气,但绝不是表面这般和气。
做了一上午,她将临时做成的香丸放在鼻前闻了闻,又递给月灯:“你闻一下。”
月灯凑过来闻了几下,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姜稚衣笑了笑:“我用了杉木浮炭,黄丹,海金沙,柏叶调的,用禅香混了松香,闻起来高雅又不浓厚,自内而外的香。”
月灯一听忍不住问:“夫人是为世子爷调的么?”
姜稚衣笑了下:“算是吧。”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笔,将香方写下,又侧头看向窗外绿意凝思,最后落笔取下一个名字:浮名。
仔细将方子装进信封中用油蜡封好,姜稚衣才叫月灯拿去让禾夏送到香料铺的管事那里。
晚上的时候元策回来,姜稚衣便过来帮他脱公服,又将他换下来的衣裳亲自拿去薰笼上为他熏衣。
元策的公服每日都要先用艾草熏了再用熏香熏一遍,最后再烫平,两日一换,为的是整洁和除味。
元策看着弯腰为他忙碌的姜稚衣,那纤细的身形无论怎么看都温婉的很,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这些事让丫头来做就是,你劳神什么?”
姜稚衣默默将元策的衣裳在熏笼上翻了面,又低声道:“我总归无事的。”
姜稚衣做事从来细致又有条不紊,元策在她身后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竟也觉得赏心悦目。
又看她露出来的白净颈脖,幽香四溢,他没忍住躬下身往那后脖子上咬了一口。
姜稚衣轻叫了声回头,见着元策正眼里含笑看着自己。
那双从来有些阴翳的丹凤眼,含着笑竟也有几分温润。
她怔了怔,脸上染了红晕:“你怎么咬人了。”
元策看她:“闻着香。”
姜稚衣的脸颊已红透,不理会元策,叫旁边丫头待会儿别忘了将她准备的线香熏衣。
吩咐完了她又往小书房走,拿起小炕桌上的花绷子做刺绣。
元策跟个跟班似的跟在姜稚衣身后,挤过来就要伸手抱她。
姜稚衣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推元策手腕,抬头看向他:“夫君累了一天,我叫厨房做了人参鲫鱼汤,这会儿该端来了,夫君坐着也喝一碗吧。”
正说婆子端了鲫鱼汤进来,乳白的汤闻着一点腥味没有,反溢出股香气来。
那婆子笑道:“这汤还是夫人去厨房指点做的呢,全为的是世子爷。”
元策看着那碗鲫鱼汤,心头一股情绪冲上来,分外滚烫。
他细细看她温顺柔弱的眉眼,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眼底全是对她的欢喜。
姜稚衣叫嬷嬷将汤放在桌上,见丫头端热水进来了,便叫元策先净手喝汤。
元策过去坐在对面尝了一口,即便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一口汤却分外的让他觉得眷念,不过几口便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