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地飘着细雨,暴雨过后带来了丝丝寒意。
忽然有风吹来,许念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再度触及了陆景琛投来的视线。
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样。
许念初原本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觉得人们大多长着一双眼睛一只嘴巴,再好看也不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吧。
这样长久笃定的结论在见到陆景琛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男人撑着伞,朝她缓步走来。
风衣妥帖地附在他身上,偶有风吹过,能看到下摆衣诀翻飞的景象,为这沉默的一幕平添了几分灵动。
黑色的大伞掩去了男人绝大部分的面容,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他平直的唇线和凸起的喉结。
待他走近,许念初才看到隐在黑伞下的那双沉静的眸子。
这样的场景几乎和当时自己怀着孕在高速路上被陆景琛拦截的样子重合了。
风衣,黑伞和半空中飘落的雨,相似得仿佛情景再现。
不一样的只是他的眼神而已。
许念初并不为他亲自来接自己这个行为所表达出的重视程度而高兴,心中反而隐隐作痛,像一道经年累月的伤疤再次被人为地轻轻撕开一道口子。
血液顺着这道口子,缓缓流淌。
“景琛,你怎么来了?”
许念初仰起头,一副惊喜的模样,很自然地躲进了男人的伞里。
“东西给我。”
许念初低头,看到陆景琛朝自己伸出的手,愣了愣,把提着的一大袋东西递了过去。
“有点重。”
男人很轻松地就把东西提了过去,眼睛看着前方,低声说:“靠近一点。”
雨势肉眼可见地变大了,雨点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似乎在催促躲在里头的两人走快点。
许念初当机立断挽上了男人的手臂,贴着他很快来到了车前。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许念初一边拿纸巾擦拭着身上掉落的雨水,一边说,“怎么不直接停到对面呢?这样走过来就不会被淋到了,你也不用专门下来。”
抬头看陆景琛,仍旧是那副端庄矜贵的模样,雨点仿佛都偏爱他,不曾近他的身。
男人听到她的话,看了过来,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内流淌着动听的纯音乐,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却只有许念初一个人在侧耳聆听。
陆景琛似乎很忙,从上车开始就把眼镜戴上了,不断滑动电脑的触控板,似乎在浏览文件。
这么忙吗?
许念初想,那怎么还要专门过来一趟?
她想不太明白,没有再强迫自己想通其中的关节,犹豫了一下,开口:“在工作吗?”
显而易见的废话,说出口的瞬间许念初自己都红温了一下。
“无聊了?”
“不会不会。”
“无聊的话,做点其他的?”
许念初实在想不通,陆景琛是怎么做到一边很专注地看着电脑,一边还能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调笑的话。
“不用了吧。”
“你忙你的。”
许念初生怕他又哪根筋搭不对,连忙拒绝,屁股还朝后挪了一下。
*
陆景琛同温香软玉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早就心猿意马了,只是这堆工作实在重要,他无法分心。
理智和情感在打架,得出了个平分秋色的结果。